要刀(4)
“傅红雪,你想去哪儿,想做什么,我都会陪你,我唯一希望你考虑的,就是你要记得,无垢山庄你随时回,我随时在。”
那是连城璧带着一身血气夜归的第一天。
他提着染血的大刀,十分的戾气,声音嘶哑,和白天的君子璧天差地别,他说,“傅红雪,我进阶了。”
傅红雪看着连城璧越来越诡邪的笑,心口不知怎地,闷堵不堪,他淡淡嗯了一声,“早点休息。”
割鹿刀是认主的邪物,主人性愈恶,它的威力就愈大,连城璧这番,正合他的意。
他该高兴才是。
他不深想,不去剖析连城璧对他的情意,他很卑劣的,把连城璧所作所为归咎于那人的自身,就让君子璧沉沦,变成和他一样罪孽深重的人。
风筝越高越难自控,越没有时间为不必要的情感多做纠缠,傅红雪要的只有那把刀,和那浸在尸山血海中的仇怨。
他爱抚的亲吻身上人的脸,扣住了君子璧的手,反身欺压而起,摘帘入被,他懦弱的想,就死在此刻吧,死在连城璧的身上,无须报仇,也看不到明天。
他睡着了不知道,连城璧披上衣服走到置刀架旁,幽幽的眼神盯着刀身颤动的割鹿,眸中有血光,“你有什么好的,他这么惦记你。”
手指摸过眉毛,他轻飘飘的道,“给他做刀,你也配?”
割鹿听了这话使劲嗡嗡,以示不平。
竹林流水浮细叶,白衣公子挽长剑,水声潺潺而剑音惊鸿,连城璧站在高地,“再来,输了请吃酒。”
傅红雪难得逞能,倒不是他舍不得两碗酒钱,单纯是因为连城璧酒疯撒得厉害,喝失智了逮谁亲谁,不管抱住哪个都痛哭流涕的质问,“我把整个心都掏给你了,难道你感受不到吗?”
傅红雪默认自己迟钝得听不懂,上前解救了被连城璧勒得翻白眼的随侍,把人带回了卧房,他想是不是随侍为了挡差,故意背过了气,不然为什么除了沉甸甸的重量,趴在他身上的君子璧,胳膊半分力道也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