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沉疴难愈（2）

这个古怪的新同桌并没有为她的生活带来额外活泼的趣味，向晚斜着眼打量了一下嘉然，她坐得笔直，低着头在她那本格外大的笔记本上记笔记。但她确实与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向晚调整了一下坐姿，眼神还是没有从她的侧脸上挪开。
她格外认真，在这所学校里从未有人把埃布尔小姐课堂上说的东西当真。那些远在天边的机器、枯燥无味的历史，哪里与哪里又发生了战争，又死了人，与这所小村庄是毫无关系的。她们，这群坐在教室里却不甚安分的少女们，她们好像认定了一辈子的归宿就是在这座村庄里呆到天荒地老。
这位天外来客显然给这座学校带来了不一样的东西。她的目光在光线稍显暗淡的教室里闪闪发亮，当埃布尔小姐讲到兴头上时，她往往一齐兴奋起来，素白的手臂不自觉地做出祈祷的姿势放在胸前，整个人都迸发出饱满的精神。然而一回到日常生活中，她又变回了那个寡言少语，用向晚的话来说，有点儿“端着架子”的模样。
向晚几乎可以确定，嘉然和埃布尔小姐，她们的快乐是基于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一些更加遥远的，就算站在村庄的最高处也望不到的东西。她们在某个隐秘的精神层面达成了共识，并且为此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快乐，这种快乐把其他人，包括向晚，一同隔绝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