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短篇丨飞翔的意义(2)

“人工检查是很重要一环，584事件说明不能完全相信计算机，不确定情况中人的判断至关重要！”
“您是全球安全里程数最多的航天专家之一，解决过多次危机，然而在您这厚厚的英雄档案中，各种意外情况大多是人的原因，减少甚至去掉这一最大隐患，公司和股东当然也包括您在内，才能获得最大收益。”
“拿一船人命开玩笑我做不来，还有半个月我们与公司的合同到期，另请高明吧，恕不奉陪！”
“正好大家都在，从下个月开始公司将为所有航天员安全着想不再需要出舱活动，全权交由第八代AI系统进行检修，常驻人员从28名减少到12名，每人工资涨三倍，并且数艘新飞船马上投入使用，欢迎大家踊跃报名！”
所有人面面相觑，副队长忽然道：“大家来这里为了什么？当然是赚钱，有钱不赚这里不正常吧，”他用食指钻向太阳穴，“我觉得挺好，省事儿啊！航天员终于不再是苦力工作了！未来肯定会有更多年轻人加入，这才是希望！”
“这事我觉得不中，”白发老陈吐出烟圈缓缓说道，“掌握生产资料的资本家早就要去掉咱们航天员了，他们只想采矿抬高价格，这么些年连个可控核聚变都没能突破，如今的火箭技术本质上还是大炮仗，和齐奥尔科夫斯基当年手稿没多大区别，只是推进剂工艺用到纳米机器人才迎来私营航天的表面繁荣。这样下去，人类早晚又会出现经济危机，所谓航天探索从根本上解决内生性社会问题根本是痴人说梦。唉，当年就不应该听信凌空的鬼话啊！”

小凌听到父亲名字，不安情绪油然而生，他知道上一代老航天人很多都是受父亲影响才投身进入私营航天领域，而赤裸裸的现实反复锤炼大家的心灵。很多航天人当年都对未来满怀憧憬极度厌恶经济危机与反战，他们坚信作为大地上的物种绝不可能永远被大地束缚，终有一天要离开家园，奔赴新摇篮。可如今，他们只是一群高级矿工而已。
“多说无益，做好眼前工作是我们对于飞船的职责，要去要留各自斟酌吧，我决定回到地面，以后的情况以后再说。”
“队长，冷静啊，现在这么回去以后的养老保障怎么办？这群狗资本不可能管的。”
队长不屑一顾副队长，进入了自己房间。
“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白发老陈啪叽啪叽没完没了吸着烟。
半个月后有五个人离开，除了小凌其他几个都是上了岁数的老航天。
“队长，接下来干什么？”下了返回舱，小凌问坐在右侧长久沉默的队长。
“你先回家，有三年没下来了吧？也差不多该找个女朋友享受人生了，别跟我们这群老家伙混了。”
“可是我要做的事，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