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港来山》（续五）(5)

我能感觉到伤口的钝痛和血液的抽离。
一口一口费力吸进的气越来越短，血倒是流的越来越急，直到后来我呼不动了。
死亡真的很可怕，我突然想问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帮他呢？
我想不明白。
马嘉祺好像过来探了探我的呼吸，大概快没气了吧，我好像看到他全身都在发抖。
他把我抱了起来，再然后就不记得了。
大概是看见了那个重庆，融进了那个嘉陵江。
马嘉祺的这双手做过的事很多。
拨过琴弦，握过话筒，捏过米盐，洗过衣物，揽过弟弟的肩，搓过弟弟的手，在阴暗的地方守过他们的纯净，撑起了整个家。也揉过他的脸，摸过他的身体，也最后为他拭过泪。
今天这双手拿了刀，沾了血，杀了人。
马嘉祺这一生，永永远远负上了两条人命，一条在地上生花，一条烂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