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弗拉克洛斯的赠礼(5)

“这种说法好抽象啊，”芙安指出，“何以‘终结生命’？怎样才能解除魔法的作用，难道可以让被魔法杀掉的人复活吗，还是说只能停止正在燃烧的火？具体是怎么用呢？”
“具体的用法……”
她向前走着。
“很遗憾，我也不知道。”
“你这个人到底靠不靠谱啊。”芙安说。
“五圣器从来没有被弗拉克洛斯以外的人持有过，更不用说使用了。”声音回答道，“关于圣器的记载残缺又模糊，一切只能留待能找到它们的人自己去探索。”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希望我也对圣器感兴趣。敢情我是来帮你找东西的。”
“我又没说找到了之后不归你。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有点吧。不如说是好奇。”
“不想拥有那种东西吗？”
“我不一定配得上。”芙安说，“我指的不是，不是从魔法的实力上。我的意思是，如果说那些圣器，真的如你所言，有着多么巨大的力量、多么宝贵、吸引了那么多的人来争夺，这就意味着……”
“这就意味着？”
“这就意味着，如果我参与了那样的争夺，我也可能会变成这场乱局的一部分，会变成某种让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没有人能知道自己在诱惑面前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种想法恰恰说明你是可以信任的。”科洛里的声音温柔地说，“现在，随着圣器的消息被披露出来，与其让那些鸢飞唳天之人拿到圣器去满足自己的欲望，不如把消息交给值得的人。”
“我为什么值得？”
“因为你会那样去想——仅这一点就足够了。弗拉克洛斯堡的人们所不得不面对的那些人，那些本质上利己的人，他们永远都不会这么想。这种念头是不可能从他们的脑袋里钻出来的。”
“嚯……”芙安点着头说，“原来是这么个逻辑。”
“正是如此。”
“可是啊，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
“因为我一旦接受了你这种说法，我马上就会滑到道德的天平的另一头去。所谓的律己，是一种必须从一而终，连续不断的东西。因此，请不必再对我说说‘你是可以信任的’之类的话。”芙安一边说着，一边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事情一般。
“呵……你真应该跟哥普多里卡那个老头聊几句，他会很欣赏你的。”
最后这一句，芙安没来得及接上话。因为，他们已经最终抵达了这条蜿蜒小路的尽头。一个房间，一个在昏暗中静默着，却又无声地以另一种形式为昭示自己的存在而呐喊着的地方。那些隐隐闪耀的金色辉光，又紧促又仿佛铺展开来的空间，交织着充满未知和神圣的感觉，都让芙安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