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四 睁开眼去看(17)

看来他完全没注意到演讲台发生的变化。
「六百多少？」
中考是730分制，全国统一。澹妄这所高中去年的分数线，没记错是648。
好巧妙的数字。
「六百七十......三？应该是这个数」
「卷王竟在我身边！我比你低了二十分整」
「你这是考试时候睡着了吧」
「哈哈......」
分数的话题有那么几秒把他拉回到去年的夏天。
「你没选许高中吗？」
那是市里最好的高中，朝君完全配得上。
「算下来的分没到前年的分数线，没敢选。而且中考前签约的时候，负责老师提醒说第一志愿没选这里的话，签约给的优惠都会被取消」
「分数下来时后悔了吗？」
「这......」
朝君犹豫了有一阵，最后也没正面回答。
「想着反正有好有坏吧。这里离家近，勉强能走读」

「这样啊......我跟你说，哪怕后来知道考不上许高，我也有点后悔没在志愿上填那里」
「为什么？你也是签约的吧？」
「我......」
一阵无形的风轻轻撩过自己的脑神经，很难去描述这种感受。
外人看来，他只是像突然踩进某个记忆陷阱里。
「我一个最好的朋友去了那里」
「......」
朝君保持着沉默:他认为澹妄还没说完。
「他比你还要聪明一点，所以是比我聪明得多；我填和他一样的志愿，那样就能证明我为了追逐朋友的脚步做到了最后......可是我最后放弃了」
「认清了现实，做出了更合理的选择是没错......但我还是希望当时的我不要认清残酷的现实，就再晚一点......」
「所以这就是让你......」
「......」
自己还想用一些自嘲的话结尾，但做不到。感情如潮水般向『现在』涌来，然而他并不是搁浅的白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