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堂《彭公案•杨香武一盗九龙杯》（三）(4)

老太监梁九公连忙跪倒。“八骏图何在?”“启奏万岁,日前金猫鼠把八骏图损坏,奴才将它换下来，现已裱好，在画箱里面。”“取来。”“遵旨。”梁九公起身,直奔后面画房,把画箱打开,拿出八骏图,到了五福亭康熙面前，朝开一打。有两个小太监,在康熙的右边将八骏图打开。康熙朝起一站,他今日高兴，不但看八骏图，还讲解八骏马是哪个朝代的，是什么人骑的，讲解给众大臣听。“诸位爱卿，列位卿家,来看八骏图。”众大臣一个个都到了右边,站了一个月牙圈子:各个太监也都到了右边看八骏图。王熙脸朝过一掉, 右手招着胡须,也来赏看八骏图。康熙身朝右边一偏, 右手在桌角上一捺,左手捺住右手的手面子，眼睛望着八骏图:“诸位爱卿，列位卿家,这第一骏马,叫赤兔马,乃是三国时吕布所跨,后来吕布被擒,此马归于曹操,一日汉寿亭侯被困曹营，曹操将此马赐予关公，关圣帝为此马， 向曹操下了一拜。
真乃千里驹也。”康熙看到第二骏马:“各位爱卿,这骏马叫黄骠马，当年驼过秦琼,潼关内三挡老杨林,潼关外九战魏文通，走马取金堤，皆是此马之功,真乃好马。这第三骏马叫赤炭火龙驹,又叫露骨龙, ....”. 康熙将看到第三骏马，有个人发作了。哪一个?宝座肚里杨香武,他望见人完全到了右边,左边没有人，这一刻不动手，等到何时。他把右手伸上来了,就由康熙左夹窝伸上来,这是没有人看见的，要如其被人看见，皇帝就变成三只手了。在当其时快了,好似闪电穿针。他右手两个指头一起，将九龙杯底下的幅子一摘一拖,左手一托, 连幅子、座子、杯子都托在左手。仍然弓进椅肚。再把酒杯一望，里面还有半杯酒。这个酒好哩，都是百年的陈酒。杨香武大概吃啦?没有。大概不会吃。哪个说的!最酷喜一杯。为何不吃?杨香武还嫌他酒脏呢，因为恶嫌康熙这个人，所以连他吃的酒也恶嫌了。

杯子靠地,轻轻把酒倒掉了，连杯子连座子连幅子朝起一扎,往多宝袋内一放。心里有话:杯子到手，还不走吗?两条腿往外一伸，两手在地下一凝劲，腿出椅肚,窜出六角门,朝地下一伏,换一口气就想走了。走呀,朝哪里走,就在这一刻, 右边来了一个人。谁?是值殿将军朱宝龙，外号叫闪电侠,他的武艺很好，他在花园里面巡察的，他刚走到这边,突然看见六角门里窜出一个黑段子,不由吃了一惊:不好!万岁在里面吃酒,哪里来的黑段子蹦蹦的?一定是歹人,不是来偷东西，就是想刺皇杀驾的,非要把他抓住。他为何不喊呢?不敢，一喊就惊驾，那就吃罪不起;再则仗着自己是个侠客,也不需要喊,抓个把刺客,还不是手到擒拿。一个垫步窜上去，右足认定杨香武脑勺子一脚踩。“呼一!” 一阵风。杨香武才伏下来,一听见头上一阵风，“嚷一”一声没有喊出来，知道头顶.上有人来踩,赶快朝后让。
让不掉就送命了。要看好老,就在这地方。他人朝后一退,就蹲在地下了。不但让他这一足,并且还要还他一着。两手一抬,左手接着朱宝龙的左足尖,右手抓住他的右足尖，搭住了不得客气,心里话:你这个瘟鞑子，不把你掼出屎来就算不了杨香武! 一声哼,把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就朝右边漆黑的空地上掼过去,“哄一咕一” 屁都掼出来了, 把朱宝龙掼了有丈把远。真真把朱宝龙生辰八字都掼了忘记掉了。杨香武没有耽搁,站起身来蹦纵窜跳,赶奔山东大黄庄去教训黄三太。

(浦育基执笔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