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戈舞者和薄荷柠檬(2)

那一次还是第一次撞见有人为自己送花。刚开始还以为是后台进了小偷，可是被撞破的“小偷”非但没有落荒而逃，而是向着自己奔来。要不是看见了被长袍遮挡住的鲜花，山真的就要动手了。幸亏对方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他似乎有一种过于神奇的吸引力，想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和他接触、交谈。恰到好处的言辞举止，让初次见面的热情拥抱也并不会尴尬。他通透有如一块未经打磨的璞玉，这是从这短短几句话的交谈之中体会到的。到现在山都还记得，在那不符合他身形的金边黑袍底下被随着风裹挟而来的薄荷柠檬味。
现在这人就在他的面前，自己的...仰慕者。山想着要张口说一些什么，却被他的动作吸引住了。那人一手将长袍的金属纽扣解开、那一大片碍事的布料顺着他的身体就此落在了登上舞台的木质阶梯上。“我可以，和您共舞吗”面前的少年身着亚麻面料的深棕色短衬衫，黑色短裤的背带被半躬着的身子勒紧，这样的举止像极了出席上流酒会上的风云人物。山不由得接过了那只手，对上了他那清澈如湖水般清澈动人的眼眸，让他想起了剧院之外的天空，广袤无垠、无拘无束。面前的这位少年似乎不会害怕或猜忌任何，不论是人、事还是物，可能他即为天空本身，与截然自己不同。另一只手则半悬在少年的纤细腰肢之上，这自己一只手掌便可掌握。少年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注视着山，眼里诉诸的是比仰慕更为复杂的情感，身后的尾巴无言地贴近山的手背，意图让山不必拘束。紧实的皮革和一层轻薄的脂肪包裹着由尾椎延伸而出的尾骨，柔软而富有韧性，比起流水一般的顺滑无力，更像是一条伊甸园里充满着诱惑力的毒蛇。

强烈的探索欲和好奇是猫的天性。这样奇异的触感是山不曾感受过的，但是出于礼节他并不愿意更多的冒犯到自己的小粉丝。毕竟是二人第一次这样的亲密接触，山也不想将这一段时间变成日后尴尬的回忆。“喜欢吗？我并不介意哦。”少年仿佛是能够洞察人心一般，向山说到。黑色的长尾绕上了山的手腕，爱心状的尾末不断向山的手掌心挤去。“哦，对了。你可以叫我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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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音乐、没有彩排、没有观众，二人在空荡得只剩下空气的舞台上踏出属于他们自己的舞步。山已经很久没有舞伴了，并不是山或者是其他舞者的水准相差过大，他们对外的解释都是风格不合，乐曲理解相左难免会有分歧，久而久之在沟通上花费的精力要更多与舞蹈本身。后来，山干脆放弃合作改跳单人了。原因双方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明面上撕破脸罢了。
左脚、右脚，他们的舞步意外的十分合拍，像是每一个动作都已经磨合过千百次的老舞伴，对彼此下一步的动作以了如指掌。在经过短短几步浅尝辄止的试探过后就可以得心应手的控制自己的步伐。博士放开了攀附在山后肩的手，转身。鞋跟干脆的踢踏声传遍整个剧场，回声组成的阵阵声浪将二人环绕，像是演出结束前敲响的定音鼓，心跳与呼吸也一齐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