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蒂单人向][鲸博] 潮匿/Tiding into nowhere（上）(5)

虎鲸本能地想抓住些什么，抓住所爱之人的手臂，或是抓住一件与她不相称的武器，什么都好，只要能驱散眼前的黑暗。可梦中除了漂浮着血腥的空气外，什么也没有。虎鲸从错乱中挣脱，手心已被指甲掐出血痕。她用冰凉的手指抚过手心，想起了海藻糖的粘腻。
她想亲手结束眼前令她窒息的恐惧，就算这会让她粉身碎骨，就算她还没能理解战斗的意义。
用阿戈尔技术执政官的话来说，制造出一名深海猎人前体需要十几道转化工序，前体又需要历经数十轮选拔，才能真正诞下一名猎手。转化器里充满了不真实的人造海水，冰冷的金属壁阻隔住外界的光线，只留下头部的小小透明窗，让被转化者的表情可以被外界观察。转化像是永远也没有尽头，虎鲸看不见自己其余的身体，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每天都有一部分被外来物替代，脊索里很凉，有什么东西在被注射进去，自己的血液在一点点离开身体，取而代之的是粘稠的温热液体。虎鲸闭上眼，人造海水的苦咸萦绕在她的舌尖。

“为什么？”虎鲸轻轻问自己，她觉得自己的喉咙充满干涩。
某一天的早晨,中午,或是晚上，转化迎来了尽头。人造海水连带着溶在其中的泪水被毫无征兆地抽干，金属舱壁分开，阿戈尔生物科技的杰作缓缓起身，她的银发贴在背上，尚未干涸的水渍在她的双颊上交错，她像是从未流泪，也像是泪水纵横。
海洋柔和不再，洋流的温暖与海风的湿润在回忆里一点点褪去，新的猎人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催促着她，她睁开双眼，赤红的眸子看见了深海的无边阴暗。
“你的代号是’Σκαθί（Skadi）。”技术官说。
“你的武器，现在交给你。”兵器官将那把巨剑交到她手中，剑同时融合了盾与双手剑的元素，阿戈尔材料学赋予了它无与伦比的硬度与锋利。
斯卡蒂的手心覆上剑柄，刺骨的寒意呼唤着她新生的血脉，寒冷在血管里奔流，把厄运刻在身体的每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