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侦】长亭花冢（下）(3)

贾国军方不知花匠是一个群体的代称，这条电文直接引出了贾国军方情报部门的几个高层。我在看到参宴名单的时候，才察觉撒参谋这次的计划远不止杀一个叛徒。
这天是芒国正月的最后一天，也是除夕夜战死的芒国军士们的一月忌。芒城百姓们自觉地把门口的红灯笼外拢上了白纸，作为对贾国无声的抵抗。
我没有立场去表现悲伤，但也没换下当时在除夕夜穿的红旗袍。
何二月接了贾国军方递来的节目单，在上面添了几曲，递还了回去。
那时我忙着招待饭店的客人，撒参谋安排着晚上刺杀的人手，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向以京剧为业的何二月，在节目单上加了几首昆曲，还把压轴曲换成了《游园惊梦》，那首他没能与撒班主合演的曲目。
饭店从下午开始迎客入场，我如往常一般，笑脸迎着每一位客人，不论他们是贾国人还是芒国人。
撒参谋和其他保安队的人守在门口，给每一个新进来的客人搜身，而他所安排的芒种会特工们，已经混进了饭店，只待叛徒露面。
他没有让我看到这些特工，也没有告诉他们我是他们的内应，因为在这场宴会上，我的身份只能是旁观者，如果我出手相助，当时参与贺商人一案的所有人都会暴露。

我不认识叛徒，但我认识贾国军方情报处高层。他们乔装成普通商人的模样赴宴，我用些特殊的手势，在撒参谋面前把他们一一指认出来。
晚宴应时开始，锣鼓开场，何二月踏出了虎度门。像以往的戏段一样，他依然是孤零零一人登上戏台，以一己之力去展现那些繁杂的戏段。
贾国人对这样的戏习以为常，军方的心思也不在戏台上，特务身着便装围拢着叛徒，带着他从宾客里穿梭。
我端着红酒杯，装着与相熟的客人说笑，余光里始终瞟着他们的动向。
意外发生得很突然。
何二月的第一段刚结束，在满堂掌声里下场换装，而贾国军方不知接到了什么消息，忽然控制住了撒参谋。
撒参谋高声喝住了他身后的保安队，那群只听他发号施令的手下犹豫着放下了手里的枪。
“住手！”我穿过人群，挡在了发难的贾国军官与撒参谋之间，“你的长官是谁？让他把抓人的命令送来，否则谁敢在我的饭店撒野？”
“蓉老板误会，是我的长官请撒先生去喝茶。”说话这人与我平级，我无权管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撒参谋被押走。
宴席也就此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贾国军方高层下令封锁了饭店，把所有客人抓到了大厅，让叛徒一一指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