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侦】长亭花冢（上）(24)

“蓉老板，这是客人剩下的，我看扔了也浪费。”
“厨房的活干完了？”我没心思管他偷吃瓜子的事，只想让他这张脸尽快藏起来。晨一刀不笨，他很快明白我的用意，但却并不急着离开，似乎他留在大堂里也有自己的打算。
“今天厨房活不多，早干完了。”晨一刀嬉笑道，把桌上剩下的瓜子拱到了撒参谋前面，撒参谋倒也不拿自己当外人，轻车熟路地嗑了起来。
何二月一段练完，坐台侧饮水的功夫，晨一刀便挤上了台上，像喝醉酒一般吱吱呀呀唱了一段，虽然神情满是滑稽，但台下却无一人笑得出来。
他这唱段我听过，约是芒国古代一个将军出征前在军前的训话，这将军是大老粗，戏词也粗犷不羁，原就是用来逗笑观众的，但戏段里没有唱到将军的结局。将军带兵深入敌军数年，最后只有他一人走下战场，回朝复命时，老皇帝却早已去世，朝中新臣已无人记得他手下这支军队的番号。
他这一段唱完，两位侦探也刚好进了门。我笑着去迎他们，三言两语间讲了饭店“失窃”的前因后果。因为这次失窃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勋侦探似乎也很快发觉了漏洞，他吩咐周翻译把大堂里的人分开询问，我半挡着他们看向晨一刀的视线，顺从地听着他们的安排。

饭店随着他们的到来，仿佛变得更加平静，如果没有那声枪响的话。
贺商人死了，在贾国人为他建立的孤岛之中。
勋侦探和周翻译马上放下了失窃案，让我配合他们安抚好饭店的秩序。好在贺商人的房间比较偏，事发时其他客人大多在房间里，经理用厨房爆炸解释了枪响，压下了绝大多数的质疑声。
我和方才坐在大堂里的众人一起，先后到了贺商人的房间，心里满是犹疑。这间饭店里与贺商人有仇怨或是瓜葛的人，枪响之时都在我的视线里，但我又很清楚，饭店里并没有其他势力有动机向贺商人动手。
我偷偷剪断了饭店所有的电话线，防止贺商人被杀的事被饭店里的有心人传到贾国军方那里。两位侦探担心引起饭店里客人的恐慌，也没有用他们的通行证把这件事告诉饭店外的特务。
或许他们这样做，仅仅是出于侦探的操守，但他们无意的善举，却为花匠抢来了一线生机。或许贾国军方自己也没有料到，他们选来赶场的两位侦探，都是货真价实的高手。在他们眼底下，饭店里的秘密一览无遗。
勋侦探和周翻译借饭店经理之手，排查了饭店里其他客人，把凶手锁定在了方才在大厅里的人里，也包括我。丝丝缕缕的线索在他们眼前拼凑在了一起，像一只无形的手一样，撕去了“珠宝失窃”这层谎言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