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Al|正剧向】自深深处(2)

森恩睁大眼睛直到干燥的风带着腥甜的味道吹得他近乎失明，他知道自己已无退路。
我知道这是梦，为什么还不醒来？
森恩只看到白色，冷酷的白焰在眼前跳舞是对他唯一的回答。
/那些古老的曲调
听起来酸涩又美妙
好像它们把岁月消融
………
正如从前一样，仿佛往昔又重来/（1
你，不该出发了吗？
森恩的呼吸停滞了片刻。
有人在破晓时分到来。
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如幽灵般飘然而过，只有斗篷摩挲的声音在回响。但轻柔的声音还是将他从沉睡中唤醒———也许并非沉睡，只是日复一日的半梦半醒，仿佛穿行于大海深处，悬停在海底和平静海面间一团柔软蔓生的海藻当中。
他勉强掀开眼皮，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清晨迷蒙的阳光下看起来是招他回去的使者———他感觉自己像死了。
有人走近了。他看到了独属内斯托里斯人的眼睛。金色的，看起来好温暖。

潮涌颂者，阿多尼亚。他下意识呢喃着。
对面人一愣，低下身子检查他，斗篷带着百日红的甘甜拂过。
他记得阿多尼亚大陆盛开的百日红。
阿多尼亚。他直愣愣睁着眸，却觉得眼中灼热。又嗅到了草药的味道，和梦里的如出一辙。
他感到半凝固的血液在血管中汩汩流动，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冬天里的霜雪落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梦里反复出现的冷酷白焰仿佛在灵魂里生了根，汲取他心中为数不多的暖意，又如淬了毒的刀子，一遍遍割开已经千疮百孔的器官，让他冷，让他疼。
“好了，你的情况至少稳定下来了。”对面那人用手摸摸他的额头，皱眉。“该死……”
“听我说，你的情况好了一些，请保持情绪稳定。”似乎尝试沟通。“周围的情况也许让你觉得陌生，我会保证会好起来的，请保持镇定。”
“你…”他艰难地吐出一个音节，转过头，眼中的人影清晰了些，内斯托里斯族人，看上去有些年纪了，有一只眼睛灰蒙蒙的。一条刀疤蛮横占据那里，划开至少半张脸，看起来面目可憎———提醒他面前的人经历过难以想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