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梦眼（其四）(12)

“不过他的唾液似乎有种奇效，被他舔过的伤口很快愈合了不少。”Viola继续向她打趣，“就像个行走的急救包一样，让他伴你同行真是明智之举。”
Fran松了口气，又将恢复的右手放在眼前观摩。
“其实……是小六硬要把他带在身边的。”她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是吗。”Viola将诺姆放在一旁，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我注意到你的伤口，上面的牙印像是新近添上的。可否跟我说说，是谁这么狠心把妹妹咬了？”
对于个中缘由，心思细腻的Fran自是忌讳莫深，然而她实在拗不过Viola追问的眼神，于是只好敷衍一句：
“被老鼠咬的，不碍事。”
说完，Fran忽觉Viola向自己靠近。
“那可真是一只坏老鼠。”Viola轻笑着，将Fran的右手放在自己的指间摩挲——
“对付老鼠，妹妹不能心慈手软啊。”
妩媚的红光在少女的眼中泛动，微凉的鼻息阵阵拂在Fran松开的双唇。面对眼前热情似火的金发少女，Fran紧瞪着两眼，忐忑的心间甚至有了一丝恐惧。
就在Viola想要再进一步之际，沉睡的诺姆突然立起了耷拉的尖角。他从地面跳起，抬头盯向书房顶部、正在隐隐发生振动的天花板。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Fran颤动着嘴唇，对即将贴上来的Viola小声念道。
“有吗，我怎么不觉——诶，你干嘛！？”话没说完，Viola就被诺姆抓住右手从Fran身前抽开，接着被迫站立起身，强行拽向最近一处书堆角落。
Fran呆坐在原地，见诺姆边跑边向自己招手催促，回过神的她也赶紧起身，顶着愈演愈烈的嗡嗡声追上奔跑的二人。
正当她们跃入书堆后方之时，一股直坠地板的重低音顿时在整座书房的中心炸开，窒息的压迫感瞬间爬遍全身，伴随着持续袭来的电磁声响，于书房下的地面闪现出一位西装革履的瘦长身影。
瘦男，这个令人胆寒的名字从Fran的脑海一闪而过。她及时捂住Viola的嘴，竭力克服迟滞的时间窥探书堆之外、将眼睛隐匿于绅士帽下的西装瘦男。
身躯处于半实体的瘦男，在不绝于耳的电磁声中垂首而立。他慢慢从原地侧转过身，迈出狭长的阔步走向书房关闭的木门。而就在伸出的左手搭上门把之际，面向房门的瘦男突然转来，对暗中窥视的Fran咧嘴露出了阴笑。
Fran背脊一凉，确信那藏在帽下的双眼发现了她们的存在。当她已然捂起了嘴，换上绝望的目光准备引颈受戮时，站在门前的瘦男却只是对她诡谲一笑，随后若无其事地回转过身，在女孩们的怔怔目送下默然带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