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4)

华晨宇坐下，拿出一个打火机和一支烟。翻动机壳的时候，他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突然，不远处传来猛烈的撞击声。
沈科长被迎面而来的汽车撞倒在地。雪夜司机视线不好，反应不及，再加之路滑，这看起来合情合理。
血液在冰冷的雪地上蔓延，仿佛玻璃在流动。雪花急急飘落，迅速地遮盖了沈科长的眼睛。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地过冬。

华晨宇慢慢走出酒馆，嘴里吞吐着烟圈，好似为他们的师徒关系画上了句点。他深深地鞠躬，一躬到地，停留了三秒，便转身撑起伞走去。
在黯淡的灯光下，隐隐闪烁的砂石道上，他成了一个模糊的渐行渐远的点。
世上存在着不能流泪的悲哀，这种悲哀无法向人解释，即使解释，别人也不会理解。它永远一成不变，如无风夜晚的雪花静静沉积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