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为了自己的未来(5)

她的语气已经几乎癫狂，而她的眼神和举动也让她宛若一个将自己生命弃之不顾，一心只为赎罪的狂热十字军，一时间，乌里扬诺夫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他从未见到过这个名为Z23的小女孩有过如此表现，在他与他的几位连长的记忆中，这个小女孩一直只是一个隐没在黑暗中，少言寡语的活动阴影，但如今的她，却几乎变成了一个被赎罪狂热驱动的疯子。
乌里扬诺夫看着面前已经陷入歇斯底里的少女，回忆起了过去。
“她尚在培养槽里之时便被灌入了由她的编号所对应的‘历史原型’的舰历……”周连长的声音又一次在他的耳边响起，把他带回一年前的那个雨夜。
“她总是被狂热的赎罪情节所束缚，要不是那些该死的科研难得做了件人事调整了她们求生欲望，她或许会先给自己找一根绳子吊死。”赵连长的虚影从他的眼角走来，那是他在半年前一次交谈中的回复。
“如果再把她丢着不管，恐怕在那些研发把她当做旧货解剖回收基因种子之前，她会先一步死在不知何处。”王连长从他的记忆中被提取，它来自一个月前关于Z23最终会何去何从的讨论。
最终，他叹了口气，将自己从过去带回，合上了手中的书籍，又一次的看向面前的Z23，此时的她已经从先前的狂热中逐渐冷静，双手又一次交叉放在身前，低着头，就像是他们初见时那样。

“所以，我再问一次，你想让我做你的指挥官，你想成为我的士兵，是吧。”这次，他站起身来，不再询问，而是以一种坚定的，不可动摇不容质问的语气，俯视着她，质询着面前少女的决心。
“是的，指挥官。”不知是不是因为乌里扬诺夫的坚定语气让她看到了希望，亦或是在经历了之前的狂热诉说之后仍然处于口无遮拦，但就在这一刻，她确实将面前的这位年轻学员称呼为了指挥官。“您是那个英雄民族的后代，能在您的麾下服役与赎罪是我的荣幸。”她仰视着身前的高大身躯，眼神中又一次闪过一丝狂热，“所以，指挥官，请认可我吧！”
她的声音已经颤抖，她的眼角甚至开始渗出泪水，若非面前的乌里扬诺夫伸手搀扶，她或许会直接双膝跪地，如同一个罪犯祈求着面前神父的宽恕与洗礼一般，双手合十，祈求着那个赎罪的机会。
但她并没有。
“根据《文职人员条例》与《现役士兵服役条例》规定，身体与心理健康是作为一名士兵的硬性规定，”取而代之的，乌里扬诺夫跨过一步，半跪在地，让自己的视线与Z23齐平，双手按着她的肩头，在她所处的阴影之中，传递着与先前的坚定决绝不同的，轻柔的声音。“要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我又怎么敢把你收入我的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