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末日烟火（嘉然生贺文）(4)

然而小僵尸只畏畏缩缩地低下头，别再后脑勺的蝴蝶结蹭在墙上，已看不出来原有的颜色了。
第三章
“Look at the star,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仰望星辰，看它们为你闪烁）”缓慢的钢琴渗入杂乱的房间。向晚脱下厚重的防护服随手一扔，顺着窗外浓重的夜色把自己砸在床上。人口的增多导致基地每日都要出去进行高强度的物资搜寻。
被锁链困在床脚的小僵尸谨慎地啃着她带回来的蛋糕，苍白的皮肤暴露在月光下显现出暧昧的淡灰色，像是精致的老旧瓷器。向晚翻个身，在困顿中端详着小僵尸，它灰蓝色的眼睛好似被打了蜡的浅海，磨砂的蓝宝石。那模糊的蓝终于纠缠着她混沌的意识，沉入梦境。
小僵尸尽职尽责地啃完蛋糕，小心翼翼地抬眼，向晚的睡颜终于脱去了平日里捉摸不定的外衣。
万籁俱静。 
它悄悄牵住她垂下床的手。
接下来几日都忙得不可开交，向晚见小僵尸乖巧无比，便解开了它的锁链，捏着它的脸警告它只能乖乖地待在房间里。于是第二日、第三日，每每向晚回到房间，就总能看到它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地等她回家。

“听话，但脑子不太好使。”向晚在观察日记里如是写道。
小僵尸今夜格外兴奋，手脚并用地爬到她桌子上，它还未学会协调地使用四肢，向晚摸摸它的头，柔软的毛发从指间滑出来。小僵尸歪歪头，抱住她的手指向窗外。窗外——向晚看过去。
天气晴朗，漫天繁星。
向晚许久未见过这人世的美景。病毒爆发以来她的生命中所剩皆为杀戮和掠夺。略微极端的性子被泡在末日的环境中养大。向晚对着小僵尸笑了笑，抱着它走到阳台。
土地荒芜，可偏偏星河从天幕中铺洒开来，幽然空灵的蓝紫色洇出不明显的边界。地球久远的繁荣被宇宙藏进时间的缝隙。向晚一闭眼还能回忆起多年前人世间温柔、热闹的喧嚣。她偏偏头，小僵尸努力地仰望着黑夜，它磨砂质感的灰蓝眸子专心看向天空，却映不进一颗透亮的星尘。
房间太小了。向晚看着小僵尸的侧脸想，我的宠物值得一整片绚烂的花园。
于是第二日在路途中向晚不经意间提起了这个话题，“挺久了吧，”她打着方向盘看向坐在副驾驶的秦玄，“基地还没修好么？”秦玄脸上蒙着面罩，说话含糊不清的：“大约…大约快了。”向晚多看了他几眼，又重复一遍：“挺久了。”秦玄支支吾吾的，露在面罩外的耳朵都红了。向晚心生疑窦，刹车停在镇子上的药店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宽慰：“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