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列一 记忆二：昭德文明 应天永平(2)

一阵凉风吹到了他的后颈上。 
作为军人的警惕性使得他当即掣剑在手，转身避让，意欲用手里的剑去挡住可能正刺向他的利刃。
但是在他料想中会出现利刃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只见一个白衣男子轻轻地将门合上，然后向李嗣源示意自己并没有敌意，毕恭毕敬地向他行了个礼。 
“你可是近日来助军守关的壮士？”
“正是。”男子抬头。
“多有劳尔等相助。”李嗣源回礼道，“有失远迎，敢问贵姓？”
“但恕失礼，无可奉告。”
“无妨。”李嗣源轻轻地摆了摆手，面前这个男子断没有强求勒令的必要，也没有去强求他的可能。
“先生的来历和姓名我早有耳闻，此行的目的我也略知一二，敢问先生能否助我等一臂之力？”白衣男子压低了声音，颇为郑重地问道。
“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帮忙，就当做是尔等协助官军守关的报酬了。”李嗣源虽不假思索，但所答应时所说的话却无半分含糊。
“喏。”男子应道。
与李嗣源不同的是，关云知道这个男子的名字——郑戥。根据那个神秘人所说，这个男子也应该是他祖先当中的其中一人。
三天之后的夜晚。

后半夜的夜空一片墨黑，像极了一样沉寂的蛮荒之地。
契丹的军队仍旧没有撤退的意思，而李嗣源还在制定出击退敌的战术。
由巡逻士兵举着的火把在林间穿行，照在黑黢黢的树干与无处不在的积雪上，映出一双仍旧保持着高度警惕的来自北方的眼睛。
这是一个没有风也没有下雪的夜晚，但天阴沉着，像是在表示着什么即将发生的不可言说的事情。
火把停了下来，这意味着士兵发现了什么需要他注意的事情。他其实并不是原定在外巡逻的人员，只是因为原定的巡逻士兵迟迟没有回营地而出来寻找。契丹方面虽说是进攻方，但连日来后唐方面拒而不出的防御使得他们开始怀疑后唐是否正在计划一场从侧面甚至背后发起的突袭。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具伏倒在地的尸体——属于契丹士兵的尸体。这具尸体逝去才过了没多久，身下的积雪因为残余的体温而略有融化，从伤口中流出的血液染红了周围一大片地方——准确来说猛地映入眼帘的是一滩黑色。看起来这个士兵在死前遭到了某种追击，甚至被一击毙命之前还在奔跑。他顺着脚印的方向望去，又四下张望，果然发现了袭击者的脚印。他注意到脚印延伸到树干之后就消失了，心猛地跳到了嗓子眼，连忙丢了火把往营地跑。他一边跑，一边大喊着。然后他的喊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