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列一 记忆二：昭德文明 应天永平(4)

郑戥一言不发，一手掣短剑在手，一手摸至腰间飞刀，蓄势待发。
契丹将领随即举刀直冲而来。郑戥朝着右边撤左脚挺身闪过迎面一刀，正欲直刺契丹将领侧腹，手握短剑的手却被契丹将领架开。于是他顺势将短剑变为反握，俯身避开契丹将领侧砍之时，趁他避让不及，一刀划过他的侧肋，收起右腿，转身退到契丹将领身后，又将短剑正握在手，一剑刺穿了契丹将领的喉咙。
契丹将领的气势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被刺穿的喉咙只能发出“咯咯”的声响。
郑戥用脚抵住契丹将领逐渐失去生命的身体，将短剑从他脖子里拔了出来，跟着溅出来的血并不多。
契丹将领缓缓地瘫倒在地上，鲜血止不住地从他的脖子里涌出来。
“中原有句古话，叫‘以和为贵’。无能者不战也，今中国者乃以和为贵耳。愿君死而后安。”郑戥俯下身去，合上了契丹将领临死之前被恐惧和诧异所支配的双眼。
然后，他将营内的火把丢到了地上。即便天气寒冷，但因为足够干燥，火势很快就会扩大的。
郑戥离开了契丹的营地，没有人发现他曾来过，他也没有回一下头。
一周之后，郑戥已经随同李嗣源前来征讨契丹入侵者的军队深入了处在瓦桥关外的幽州地界。

他同李嗣源二人骑马来到了一个山头上，眺望远处。契丹的军队已经被他们打败了，退到了这个山头也未必能望见的北方。
郑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袱，递给了李嗣源。
“你这是……”
“先生莫误会，这不是什么礼物，是要托先生保管此物，已作藏匿之效。先生随身携带亦可，但作他日再见时的信物罢了。”
李嗣源犹豫了片刻，还是从郑戥手中接过了这个小包袱。包袱里所装的东西并不重，一斤左右，一掌可握。
“此乃何物？”李嗣源不由得因好奇而发问。
“无可奉告。”郑戥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李嗣源摇了摇头：“真是怪哉。”
“今日别过，我将赴川蜀之地。夫子派人托我转告先生，现今朝中虽一时光明，然伶官当道，不日可待，还请先生多加小心，莫折没在小人手里。”
“你所说的这个夫子竟有如此论断，莫不是朝中之人。”李嗣源大惊失色，正月初一时庄宗接受朝贺时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夫子断不在朝中，否则人尽皆知矣。”郑戥摇了摇头，“《小儿语》诗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抵如此。”
李嗣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承蒙关照，今后必将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