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梦眼（其一）(10)

看样子，像是一个长着三角头的小灰人。
见Fran就待在它旁边，小六确信那个三角头没有危险。于是她将兜帽拉紧，弯腰从木板的缺口钻过。
几声木质的脆响，一条细小的裂痕隐迹于木板的纹路。
“慢慢来，别着急。”耳边传来Fran的轻声安抚。
“那是什么？”小六朝三角头扬了扬脸。
“不知道，不过似乎没有敌意。”顺着Fran触摸的手，三角头灵动地摆起圆锥似的脑袋。
好像很可爱的样子。
小六一边心想，一边不觉加快了步伐。与此同时，更多的裂痕从脚下的木板显现。
“小六，你慢点……”正说着，Fran忽然话锋一转，“不不不，你快点，快点过来！”
“什么？”听见女孩的语无伦次，小六不经意放慢了脚步。
“快过来！”眼见Fran一声惊呼，推开身边的三角头向她扑来——
“小六！”
一声巨大的轰鸣，四周的木板碎成无数残片，从中凹出一口深陷的圆坑。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间，身着黄色雨衣的小六伸出右手，在微冷的风中如一片枯叶缓缓坠落。

伸出的右手被毅然伸下的手掌握住。
“抓到你了！”从上方传来Fran的声音。
小六抬起头，望向圆坑边缘竭力支撑着身体的女孩。
“Fran。”
看着那张原本洁白、此刻却因用力而涨红的脸，小六张嘴念着，心里却道出了后半句：
求你，不要放手。
圆坑边缘，旁观的三角头也凑上来，探出圆锥脑袋的尖角，学着Fran的动作朝小六伸出了手。
然而它的手臂太短，完全够不着小六伸来的左手。
于是，随着木质的断裂声再次响起，支撑Fran上半身的木板轰然倒塌。
Fran身体一倾，握住的右手默然松了开来。
重新被失重感包裹了全身。望着Fran逐渐远去的惊愕眼神，小六在冷入骨髓的风中坠向深渊。
绝望……这就是坠落的感觉……
那时的你……也是一样的绝望吧……
被信任的人……松开手时的绝望……
伴随一声落在液面的闷响，小六掉在坑底的泥沼中央，溅起的烂泥沾染了身上的雨衣，一点点渗向她那惨白的脸颊。
她挣扎着从淤泥间爬起，耳边同时传来一种挤压黏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