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 七、期(2)

“乃琳这身是不是有那么点张扬。”珈乐向贝拉耳边凑了凑，躲在折扇后小声道。
贝拉将面具稍稍挪动，漏出半张面庞来，嘴角微微颤动，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她一人随性惯了，由她开心就是了。”
珈乐双眼微合，用折扇掩着薄唇，露出一番耐人寻味的表情。
“想不到贝拉走南闯北见识无数，也有搞不定的人呢。”
贝拉听了这话将拿住面具的手松开，微微屈指用关节扣了扣珈乐手中折扇，扇面向珈乐脸上推来。珈乐下意识的闭上眼去躲过这下，随后瞪圆了双眼，眉间蹙了又蹙，接着把头扭到一边去，不再看向贝拉。
一旁的乃琳完全没发现两人这番动作，兀自的看着眼前新奇的一切，街道两旁传来阵阵打铁声，铁匠铺门前的长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寒光；高高的楼房遮住日头，阴影成片下，让拥堵的街道更显逼仄。这时街边爆发出一阵笑声，乃琳被这声音吸引到，转过头望去，只见一面无字的白幡子下围着一群孩童。白幡镶着蓝边，孩童围簇在一位老者身旁，老者席地而坐，地上铺了一张泛黄的羊皮，正对着孩子们侃侃而谈。
乃琳对这笑声起了兴趣，便拉着二人向老者那边走去，走至近处才发现，老者的双眼枯如死井，脸上却挂着笑容，一面与周围的孩子们讲着故事，一面搓着手中铜钱。

“要说这贝拉将军，可是天下不世出的英雄，且不谈这位能征善战，百余场大小战争毫无败绩，单单说其少年时横剑斩巨龙这一事，任何人来能有这万分之一的胆气？”
“诶！贝拉你还砍过巨龙的？”珈乐听了一愣，忙转过身来重新上下打量了一遍贝拉，脸上挂满了惊谔的神情。
“我倒是有听说过楚地曾有巨龙侵扰。”乃琳右手托住下颏，沉思片刻道。
“只不过这应该也是一百年多前的事情了，恐怕是这阿伯记性不好罢。”
三人的影子略略遮住了老者的脸，老者忽的停下了口中的故事，抬起头来扫了三人一眼，便教孩子们散去，将手中的铜钱整理起来放在碗中，眼眶中仍是死水一片，毫无生气。
乃琳见摊前的羊皮上绘着卦象，一时好奇，便俯身与老者攀谈起来。
“老伯，您方才讲的是什么故事啊？”
乃琳全然不顾对方的盲眼，眼中依旧盈着笑意。老者低着仍低着头，搓着手中的铜钱，身旁的幡子随着风微微拂动，珈乐也放下手中的折扇，望向老者微微皱起
眉来。
“啊，姑娘问故事吗。”老者甩了三枚铜板，铜板摔在地上飞快的旋转起来，直待完全停稳后，老者将其收回再甩出，如此重复了六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