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2020.09.02(4)

后来，再后来我就更经常去酒吧了，听他讲我在几天内就会买到的灵感。但其实我并不总是买灵感的，而用买来的灵感写作品总是让我感到一阵羞耻感和尊严的挫败感，这种东西是不会占有超过我一半作品量的，但无法否定，我的灵感也随着买他的灵感后变得愈来愈丰富了。
他说，如果他不再做梦或看着天花板，过于他什么故事也没有。
我很赞同。
四
她又来了。在凌晨时分来，听我讲故事，然后沉默，喝酒，不到四点便离开了。
她在五点左右会来，起初只是一个人坐着，喝酒，后来大抵也感到了无趣，没由头地问我，故事该怎么写。我也没想什么，然后就把自己刚刚给她讲过的故事讲给了她。
男人就是这样，只要有和自己说过几句话的女性就会起了猜疑，觉得她们对自己有好感，也开始期待进一步的感情。但像我这种人，总是一边渴望着爱情一边拒绝着爱情，于是暗恋成了我最好的自由。
我们可以轰轰烈烈，就像我们可以做尽任何事，包括情侣会做的，朋友会做的，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任何可以表达的关系，在做尽一切后又对彼此放的很轻松，不会打扰对方的生活，也不会为对方的离去而痛苦。若是有人输了，那便输了，对方就也输了。

她总是听着我的故事笑，笑啊，笑，然后就陷入了沉默，像是我们什么也不曾说过一样。
你不懂吗，我很胆小。
我也很无聊。正因我见一个喜欢一个，所以我此生都不会去爱一个人。
她的眼神总是那么深情，就像我望着家里的天花板一样，有时候就坚定了，然后就喝起了酒。
发现美的眼睛，哈，眼睛，喂，你说，我有发现美的眼睛吗。
有。
那为什么我发现不了美。
因为它不美。
而她也就在我这么回答后默默隐去了眼中的神情，也变得不带忧伤但无情了起来，看不出挣扎，然后就喝起了酒。
另一个人呢。我们没有交谈。她总是来，五点左右，但不是每天都来。她来了，不说话，我就讲故事，然后她还是不说话，我讲完故事，她就走了，她还是不说话。我不知道她是否读过某个人的作品，发现里面讲的故事和我的故事颇有形似，也不知道她是否会觉得我是个可悲的抄袭者，用着别人的故事，去当成自己的故事讲。我总是这样，你不懂吗，我很胆小。
有一天她问我，你看过《1Q84》吗，我说没有。她就问我，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天上有两个月亮，你会怎么想。我就看着她，眼神依旧是不带忧伤地，像是随意般地说，那有一个一定是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