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小妈（5）(4)

她气喘吁吁地听着门口的动静，一刻不停地跑到灶房里，天冷阴湿，她这时已发了汗，然而手脚还是冰凉的。火灶和墙壁间有个空隙，嘉然听着背后追来的脚步声，一闭眼钻了进去，呛人的尘土冲上来，嘉然抖着手捂住嘴。她颤抖着蜷缩成一团，远远地，仿佛听到了唢呐声嘶力竭的哀乐。
不多时，大兵便顺着长廊涌进了灶房里，一顿劈里啪啦的翻找，兴许是因为天色昏暗，他们一直没发现躲在角落里的嘉然。
有个大兵不甘心：“不是说有个女人么！”嘉然的心凉了半截，她闭着气，后背紧紧抵墙，粗粝的墙面磨得生疼。
“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几个声音纷纷哄笑起来，他们厚大的军靴发出沉闷的踩踏声。一个大兵转身靠在灶台上，擦得锃亮的手枪悬在嘉然头顶。

“真没意思……”那大兵嘟囔着，余光突然见灶台角落处有什么在动！他眼疾手快拔出枪，
“砰！”巨大的枪响炸裂开来。其他几个人呆愣半晌才问：“怎么了？”那大兵疑心地看着角落处堆积的干枯麦秸。
“没……没事。”他挥挥手，“是只耗子罢了。”
“耗子就把你这孙子吓成这样！”几个大兵热热闹闹的离去了。
墙角处静默了良久，嘉然慢慢爬出来。她的耳朵潺潺的开始流血，嘉然弓着背一摸，满手的红，顺着指缝滴在肮脏的地面上。
她麻木地侧了侧头，却听不见一点声响。
聋了。
她坐在灶房里，双手沾满了血，从天亮等到天黑，还是等不回那个给过她承诺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