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路(10)
“没事,到这儿就跟到自己家里一样。别顾忌什么。”
“我想还是走了。母亲一个人不放心。”
“哎,玩几天再走吧。”
“明天去你们农场看看。”
“行。”
······
下午的阳光还是火热,两旁绿树,往田野里头走。在一个圆木上坐下。
“前面田野里空气好。我每次来都去那里呼吸。”
“去看看。”
“走着。”
田野里的稻穗,我想念老家那片金黄地。破落的一间房子,矮矮的,长长的,有个锅炉,可能是以前生产队做饭烧水用的。我在石桥这头休息,他跑到那片田野呼吸,我抽根烟。他回来时我告诉他明天得走了。
“要不我们去参加青年歌手大赛。”
“不去了,你去可以。”
“一起去呗。”
“不去了。”
“我气数已尽,可能要死了。活不过四十岁。”
“瞎讲,活不过四十岁?”
“是的。有什么意思呢?不信任我,信任是最重要的。”
“我没有不信任。只是有些事始终不仅仅在于你我。”
“那你留下来啊。”
“走了。放不下母亲。”
“就是不信任。”
“没有的。”
“我快要死了。准备出家。”
“又来了,你什么都放下了?”
“那个道士愿意接收我了。”
“尘缘已了就去吧。”
“可能就死了。”
“那你去死吧,我给你收尸。”
“呵呵。你这个家伙。”
“我要是死了,你来看我么?”
“不去。”
“哎,我死了,你还不来坟墓前看看?”
“不去。”
“······”他哼着旧社会的歌子。
“好了,走吧。”
刚刚我们走到一片草丛,光仔说看看那里。我说了一句“死路”,他说这话不能说。可是那里就是死路,要怎么出来呢?我们回头了。
车子上我去母亲那儿,不再乱跑了。法律管辖范围里畅通无阻,人情世故里寸步难行。走走看到“此路不通”的牌子也硬要往前闯。那断路坍圮在眼前,我是将它修好再走,还是走入草丛趟出一条来,可又是死路?死路,死路。
断路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