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路(8)
“不喝了。”可是饭粒有些噎人。
“喝点。”
“好,喝点。”
等了几个时辰,接我们的人来了。坐上车,一路到了偏僻江边的村里。
背着包袱到了江边,铁桥在远处的灯火下,来来去去的白光。几声鸣笛,分不清是船还是车。有人问我来这干什么,我说来找人,等二哥来。一盏刺眼的太阳灯照射过来,一声鸣笛。许是姑妈她们来了,等待了十几分钟。
姑妈给我们找好了房子,买了烧菜煮饭的锅碗瓢盆,买了被褥。我们带着衣服,鞋子。
“这间房子可以么?”一间破落的房,窄窄的,透不过气来。
“楼上还有一间,要去看看么?”
“看看。”
“等房东来了就去。要拿钥匙。”
一会儿房东来了。
“去看看上面那间房子。”
“哦,好。”
“这间太小了。”
“走。”
楼道没有灯。房间光线暗淡,夜晚的背景里更黑的奇怪,像一个黑洞。
“把这张床搬上去。”我和一个师傅搬到楼梯口,上不去,手上滑,过道窄。
“他不行。你帮个忙吧。”另一个师傅帮忙搬。一点点挪移,进了楼道,在房门口拐了过去,放进房间。我把烟递过去给师傅们感谢他们的辛苦。母亲打扫了屋子,显得稍干净,烧水洗澡,一天紧张的神经松弛些了。洗好澡,两个人要睡了。只有一张小床。找了几块木板拼在另一张床上,铺上垫被,拍拍干净。我摸着太硬。
“我睡这张床,太硬了,你骨头怕是要硌疼。”
“哦,那我睡这张小床。”
“嗯。”
昏昏沉沉的岁月怕是难熬过这场风暴。一日日的时间在天地更迭,看不出有什么希望在这里闪现。夜晚我抽着烟站在阳台往外面看,浑黄的灯光,空气中粉尘味十足,刺鼻的化工味十足,昼夜不歇的车子轰隆隆一宿是平常听惯了。有几个小树林子,方便的地方就在这里。过了几天知道房子后面的江边还有一间厕所,穿过一片小田地就到。江边的风吹吹,搅散了臭味难耐,这条件也只能如此。时间一长就习惯了。时间让我习惯了这里的很多不便的必须。
一个月里,两个人在昏暗的黑中不知如何。法院官司结束了,我的债务也了了,我没有回去,让法律给个说法就行。母亲叫我出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做。我跑去禾那里,禾说现在忙没法接我。在旅馆住下,一间厂子招收人,精神涣散者不要,看着那几个字心里发毛,狠狠心走了。去了光仔老家,他让我呆着别走。母亲身体不适,我回去。买了些药膏。
“手好了没?”
“没有,被油烫伤了。我抹了些草灰。”
“我买了烫伤药膏,你涂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