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故事】我小时候

现在的生活可真是好了。
记得小时候，黄历见宜，包桌吃席，一碰上就高兴得不得了。而现在，同样是吃席，流水作业端出来的菜品，吃来吃去就这么几样，味道也都大差不差。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随份子吃饭也成了一种劳碌。
我在家的时候，碰上红白喜事，父亲就会说：“你都这么大了，这时候不该你去吗？”这自然是玩笑话，稍微远一点的亲戚，过年都不坐一块吃顿饭的那种，我连脸都不认得，更不用说见面就叔啊姨啊的叫了。不过，我能听出来，父亲的话里确有几分认真。
其实，我偶尔也会觉得羞愧。在我姥爷家，母亲是长女；在我太爷这一支里，父亲是爷爷的独生子，也是同辈中最大的。用我们这边话说，他们都是“自小经事”的。而我，虽然有两个姐姐，但也是家中独子，明明个子已经比父亲高了，可招呼寒暄、迎来送往，我还是只腼腆地站在父母的身后。要说礼貌规矩、场面客套，我听过无数遍，在纸上是信手拈来，但要自己做出来、说出口——尤其在一众长辈面前，就太为难了。大概因为我一直一副不晓人情世故的模样，父母，甚至姐姐，他们到现在也还不厌其烦地教我。
我绝不是个内向自卑的人，甚至在大学里当团支书，打辩论赛，但有他们在身边，我恐怕只能做老幺，做弟弟吧。虽然不时会不甘心，但我其实并不讨厌这样。而且，生活中的许多乐趣，只有站在我这样一个“不操心”的位置上才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