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痕(9)
“你也吃,喝茶。”
“我喝了。”
“我母爱天天看哭哭啼啼的。”
“就是这样喂。都这样过来的。”
“我儿子回来叫他跟你一起出去玩。”
“好喂。”
“该走了,下次再来呗。”
“好喂。”
拧开门锁。
“走了哦?”
“哦。”
和母亲在邻居家呆了很久回来。
过年前要动土,这种古老仪式有专人还在传承。请了她来主持,把家里的土装好带到新屋。游痕信物。把土撒在家里各处,向神灵祭拜祈愿。三杯水酒请天,三叩首拜地。
年三十,三口人回了老家,奶奶早早煨着猪头,满脸笑,皱皱的皮囊倾吐老人耄耋之年。爷爷不在了,父亲第一回切猪头,一刀刀割着,有些拉心的疼,不过很快就被年味迷醉了。记得小时候有一副对联中一句“瑞雪铺平富裕路”,后来觉得每家人对联上都是这句。今天不能贴红对联,要贴哀联,三年后才能贴红色。哀联绿底黑字都是悲腔,父亲贴了,我看看,但也没记住一句。只记得小时候的那句,记忆之初总令人难忘,那时爷爷还在。
吃完团圆饭,父亲和奶奶要给我压岁钱。拒绝敌不过他们的给予。
“等你结婚了就不用给了。”这是必定要说的一句。
“好吧。”
“再吃点。”
“我出去耍去了。”
“不吃了?”
“嗯。”
我去了东家里,东一个人在家里,这是必定的,他父母都在外面,整年勤劳是要放松的。每年和他都有扯不完的话,都是他在外的难耐,也是我在外游痕。
晚上和父母回新家,忘却了一些烦忧。春晚。不久失去了信号,一片安静。
“回老家,和奶奶一起过吧。”
“嗯。”忘了奶奶是我的罪过,老家那里只有她一个人。
折腾着又回来了。奶奶坐在床上,春晚喧闹声划破这份寂寞,她眼睛闭着,头垂着,是睡着了。我看着一时没有叫她的迷茫。
“妈妈?”她努力睁开眼,眼皮上下翻了几次。
“嗯,嗷呦,我都睡着了。孩子,你来了?”
“嗯,家里没信号,看不了。”
“哦,回来了。我起来。”
“你躺着了喂。”
“我起来。”
“哦。”
她穿好衣服起来,坐在椅子上,母亲和父亲出去了,我和奶奶一起坐着听春晚祝词。过了十二点就是龙年了,母亲的生肖了。鞭炮和烟花少不了添几分亮色,让年夜一夜华彩不会熄灭。人家灯火通明。睡不着的夜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受了,看着奶奶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