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忘城80(3)

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啃，他早就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乖孩子了。
尖利的犬齿重重碾过舌尖，绒绒猛地抬头，细长的眼里重新燃起点点亮光。
那是他枪口的火光。
咚，咚，咚…
暗红的血一滴滴落在地面，积成小小一滩。
香烟一根接着一根，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明明灭灭，空气里弥漫着辛辣的味道，呛得人难以忍受。
这是丸第一次公然在家里抽烟。
玻璃挡不住外面的杂乱声响，即使隔着一堵墙，躲在里面的任何人也几乎可以想象到外面的惨状——大批人群绝望中抱着侥幸，企图逃到这座看似风平浪静的孤岛，却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残酷的警告和冰冷的枪口，一如当初的城市和忘城。
向前或是向后，只有死路一条。
卷没有一句祈求，他的表情苍白而木然，执拗的一次次用蛮力拉扯着冰冷硌人的金属，似乎血肉模糊的手腕不是自己的。

猛地瘫坐在地上，卷才发现自己的力气竟然不知不觉间快要耗尽。靠着墙壁闭上眼，他用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缩成一团，自由的那只手抓紧头皮，愈来愈紧。
啃，须须…
绒绒，华少，飒飒…
揪揪，阿魔，炸炸…
丸。
一张张脸在脑海中依次闪过，又一一破碎。卷不明白，为什么不知不觉之间，好像所有人都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只剩他茫然的站在原地，无助又无措。
欺骗，阴谋，出卖，敌意，杀戮，背叛。
他似乎知道了，但他什么都不想知道。
干燥温暖的大手牵引着他的手缓缓松开并拢，小心翼翼握在手心，顺势将瑟缩的人儿轻柔的拥在怀中，语气宠溺，像是在哄小孩子。
“疼吗？”用涂了药的绷带简单缠裹住伤口，丸温柔亲了亲他的发顶。
“再怎么难过，也别伤了自己。”
卷半睁着眼不去看他，无力的咳嗽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