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花】奔向海(6)

“这是…”花少北擦擦嘴，小心的看了眼某幻的脸色，点头示意。“你好。” 某幻依旧不开口，花少北也不敢说出自己是谁，索性三个人开始拉锯战。浑浊又窒息。 “吃完了吗。”某幻拉起花少北的手抽出纸巾细心的擦了一遍。“不够的话我回家再给你点外卖。”忽然贴近耳朵说话，花少北像个受惊的兔子，颤了一下。 “喂喂，别在我跟前咬耳朵啊。”boy无奈的笑着想伸手去拉开两个人，被某幻轻松躲开。“他想回去了，那我就先走了。” 动作飞快，boy还想说点什么，两个人就已经走到了店外。
“先生扫码还是现金？”老板笑眯眯的走过来问boy。
“是单位领导，你别多想。”“嗯。”某幻推着花少北满吞吞的往地铁站的方向走。花少北想看看某幻的脸，但无论怎么抬起头眯起眼就是看不清楚，如同蒙上一层烟雾。“对不起啊，我就这么擅自来找你，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不安的时候习惯性的会掰手指，从身后有双手伸过来阻止了这一动作。“怎么会？啊，这样对手不好。” 某幻迅速把手抽走。两张脸凑的很近，花少北终于能看清某幻的脸了。他在笑，得逞似的那种、洋洋得意的笑。看起来心情很好。 他也跟着笑起来。“真的？”“真的。”
“不能告诉我他是谁？”“嗯，不能。”某幻洋洋得意的把资料摔在boy的办公桌上，所有人都知道某幻最近换了个人，他从来吝啬的笑脸开始廉价起来。“怎么定义廉价？”“我也不知道。”同事笑着摇头，手里的罐装咖啡也跟着晃动，像是在用整个身体告诉别人 他现在有多快乐，在某幻眼里和傀儡玩具一样机械又夸张。“那些女的总说你的笑容千金难买，现在好了，一下子就成地摊货了！”某幻夸张的眯起眼大笑。“好啊，多好啊，我算不算在做慈善？”无厘头的对话持续着，谁也感觉不到厌倦。离午休结束还有二十多分钟。 “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某幻难看的假笑僵硬的定格在瞬间，微妙的罪恶感痛快的穿破胸膛。“被你看出来了？” 挂在墙上的电视里 长相诡异的动画角色在手舞足蹈。如果这个时候某幻站起来，说不定也是那个样子。

某幻跌跌撞撞的回到家，视线朦胧对着本就不怎么整洁的公文包一顿乱掏。钥匙的影子也没看见，门却先开了。花少北惊讶的瞪大眼，嘴唇微微张开着。“你回来啦。” 满心欢喜的点头。“嗯，我回来了。”某幻像个小孩一样笑着跪下来，把脸放在花少北的腿上，伸手抱住他的腰。“今天在家干什么了？” 花少北瞄了眼还开着的门，认真想了想，把手搭在某幻的头上。“等你回家。” 顿了顿，立刻把头抬起来睁大眼睛追问。“真的吗？真的在等我吗？” 花少北下意识的想往后退却发现轮椅被某幻紧紧抓着，根本动弹不得。某幻的脸越来越近。“真的一整天都在等我吗？” 索性就不躲了，两只手捧起某幻的脸。“是啊，一直都在想你什么时候回来，一直在等你。”
“是吗，一直在等我啊。”某幻因为醉酒而泛红的脸，破涕为笑。这是个漫长又诡异的爱恋，他们两个人之间所有的所有，都有种扭曲的理所应当。某幻不得不承认十年的暗淡也没能消磨掉分毫曾经略显青涩的单恋，就算花少北不再意气风发，就算几天前还在厌恶着他。某幻感受着花少北毫无底线的容忍，把嘴唇贴上去。“哥，哥。” 像一根针扎进棉花里，不流血也无声响，忍不住更加肆意的纠缠起来。 花少北因为窒息而泪眼朦胧。恍惚间又看到血泊里茫然的某幻。世界一片鲜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