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花】奔向海(8)

在家里的安排下到郊区的房子里养病，屋子里没有镜子。花少北匍匐着爬到窗边用尽力气撑着墙站起来后才久违的看到自己的脸。那是张病态的、落魄的脸，表情好像是失去了全部一样绝望却又平静异常。这张脸打消了花少北离开的念头。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某幻呐..”花少北捧起某幻的脸贴上自己的脸颊。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那天映在窗户上的脸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你看着我，最近有什么事情了吗？” 某幻的眼睛开始泛红，嘴里发出几声低沉的呻吟，随后颤巍巍的动了动嘴唇。“你为什么来找我？” 那是花少北找上某幻后第二个月的最后一天，不知道哪家在装修，嗡嗡的声音让人头疼。 他第一次切实体会着什么叫心脏骤停。某幻在他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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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花少北站在高处俯视着操场站满的学生，嘴里源源不断的吐出两周前开始就背好的演讲稿。学校五千多学生乌泱泱一片没有一个人在看他。他看着他们，又低头看看自己发抖的手背。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停止演讲，他对着麦克风咳嗽了一下。刺耳的尖锐声音穿透整个校园，所有人都抬起头冲着他的方向看过来。嘴角在止不住的上扬。
漂亮的别墅像个牢笼，精致的一切如同漂亮的瓷器一样脆弱易碎，管家弯腰打开车门迎接他回家。“我…”“客人在书房，等了很久了。”管家无从挑刺的笑容突兀的漂浮，花少北伸手想去抓。“是上次谈的…”“我并不清楚。”干脆利落的打断，也只能咧嘴笑笑就过去。

父亲每每看到自己游刃有余的指出合作的问题所在时眼睛总是在泛着光，仿佛在看着得意作一样的兴奋，继母在一旁笑得与管家如出一辙。 摇摇欲坠的身体和一点点被抽出去的余力。那是花少北站在这里最后的理由。 “我回来了。”书房的门被毫无礼貌的踹开，管家抱着书包在不远处边跑边喊“您小心一些…” “我没教过你进房间要敲门吗？”父亲并不愉快的声音。继母立刻想要打个圆场，十三四岁的少年不屑的轻笑一声，大步走进房间抓住花少北的手腕就要往外走。“我来找他给我辅导。”
“某幻…”花少北踉跄着被某幻抓住胳膊跟上来，一直到二楼的转角才停下来。 “你为什么要做学生代表？”某幻还稚嫩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花少北觉得脸上温和的笑容快要破碎殆尽了。“因为我是好学生？”“放他妈的屁，是为了受欢迎对不对。” 像是被噎住一样没能去反驳。某幻为什么生气呢，是因为父亲有意培养他吗。 关房门的声音仿佛要把整个屋子震碎。怒意在蔓延，阴沉了一周的窗外忽然开始下起雨。“为什么…为什么。”花少北站在原地喃喃着，被某幻抓过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你明明什么都有了，为什么…” 温热的液体突然掉在抓着胸口的手背，低头去看，鲜红色在雪白的手背上划出一道痕迹。花少北也不知道这是从哪里流出来的。仅仅只是觉得触目惊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