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中的微光》(4)

“什么？”蓝龙似乎并没有听懂他的话，“什么开庭？”
“没有公民证，没有护照...”他撇过头去看着蓝龙，“难道就没有什么对我这样的‘黑户’的应对措施吗？”
“啊这些啊！”蓝龙抓了抓鬃毛里的虱子，“特殊时期总得特殊对待吧！看到床头柜上的公民手册了吗？别违反那里面的东西，哪怕你从前是多么罪大恶极，也没兽会在意的。”
蓝龙又递来一张照片：“这个孩子，是您的吧，如果你觉得需要的话，他在公民大道上的儿童医院里，一层有地图，出门记得穿厚一点。”
他接过了照片，确实就是他视若己出的那只小萨摩。“但是...先生...”惊讶之余，他还是叫住了那只蓝龙，“我...我真的就没有任何需要应对的政府方面的排查吗？”
“如果说工作安排也算在‘排查’里的话，那确实有...”蓝龙回过头去，耐心的和他解释着，“听着先生，我们在这里的目的，首先是一起活下去，其次才能考虑其他的要素，明白了吗？”
“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相较于之前，已经好很多了，“先生，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的名字吗？”蓝龙看着有些惊讶，“您叫我黎温就可以了。”

他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问题吗？”黎温依然挂着微笑。
他摇了摇头。
“那我走了，有事找我的话，那张床就是我的，如果我不在家，那就是在索雷耶区胜利大道的市政厅里办公，有些远的，您可以问门房借个自行车什么的...”黎温走到了门口，“对了，如果非公务要出到这个街区之外的地方，记得收听天气预报。祝您午安。”
门被关上了。
他看着关上的门，心情久久无法平复。他不知道，方才那头面色和蔼的蓝龙，到底是认真的，还是装出来的。他并不觉得官僚主义盛行的维利提亚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但方才那一番对话，却又并不像是装出来的。然而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尝试说服他：“先住下吧，走一步看一步吧！”他被说服了，毕竟最坏也不过是死，而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本想去儿童医院看看，但外面正下着大雪，他又确实还是有些累，也就作罢了。他环顾着房间，不算大，也就20多个平方的样子，却要住下四个兽，除了还在睡觉的水獭和空着的一张床外，房间里还有一只靠在床上看报纸的蓝龙。他叼着一个烟斗，散出的烟味却是时有时无，像是没有放烟草在里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