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ueRose(3)(9)

“好的，我明白了，小姐。”
科宁娜望着那泛着绿色的液体，拧开了橡木塞。
赫拉妮娅小姐说的没错，这药水和腐尸的味道一摸一样。
大约15年前，河畔修道院的修士从河里捞上来一具无名尸首。因腐烂严重而无法辨认身份，科宁娜的父亲决定将其葬在修道院地下的墓穴中。第二天早上，和玩伴们捉迷藏的科宁娜恰巧闯进了停放过那具尸体的旧库房。她只在里面逗留了片刻就退了出来，然后在后花园吐了两三遍。
大概这世界上不会再有比那味道更糟糕的东西了，科宁娜一直这么认为。
她咬了咬牙，用左手捏紧鼻子，右手抬起试管，让液体从顺着舌头流进咽喉。大部分药剂像是煮化了的牛油，向着舌根的方向缓缓滑去，还有少部分则流进了牙床，像是江湖医生给病人洗刷牙龈时使用的不知名药剂。
好苦。
科宁娜的喉咙里像是有只手想伸出来，她的喉管下部已经开始失去知觉，本能地想开始呕吐。那令人作呕的药剂像是虫子一般顺着食道蠕动着，科宁娜感觉自己的胃像在烧水一样翻滚着。她无力地顺着隔墙的墙角向下滑去。
现在的自己，大概已经是一滩河泥了吧。科宁娜背靠墙角瘫坐着，那药剂就像要从身体内部刺穿一般，手指和脚趾传来一阵又一阵尖锐的疼痛。她感觉自己眼前的烛火正变得越来越模糊，重影开始充斥自己暗淡的视野。

也许再坚持一下就会好起来吧。科宁娜这样祈求着，虽然她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了。
不知过了多久，科宁娜从地板上醒了过来。尽管四肢有些酸胀，但大体上已经无碍了。她试着把自己支撑起来，背靠着墙角喘息着。
“看来成功了，科宁娜。”赫拉尼亚小姐的声音里有几分欣喜。
“小姐？”
“你能醒过来就算成功了，科宁娜。”赫拉妮娅小姐补充说，“虽然你可能会生气，但我只是凭着记忆配置出了这管药剂，在你醒过来之前我不敢保证不出问题。”
“当然现在，算是试验成功了，科宁娜。”小姐的语气很轻松，“真是辛苦你了。”
科宁娜有些生气，之前小姐的信誓旦旦不过是为了哄自己当试验品，而现在，试验成功之后她也只是轻飘飘地一句辛苦就算完事。
“嘛，虽然你可能会生我的气，但我也只是为了你好，科宁娜。”赫拉妮娅小姐轻声道，“如果不喝药剂，你是没有可能击败另一个我的。”
科宁娜不想作答，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孩子玩弄的猫咪一样，一通摔打之后被摸一下后颈作为安慰。
“现在试试胸甲吧，科宁娜。”赫拉妮娅小姐似乎不想再提先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