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糖2022情人节企划】PIERO（小丑）(6)

“你一个外人懂什么！
“我们的剧团！当年！可是巡回全国的大热团体！多少地方抢着请我们去！多少观众伸着脖子盼我们来！现在呢！
“走啦！都走啦！主心骨都走啦！只有他还抱着这个破烂壳子，把这个破烂壳子当成自己的宝贝！”
“但是他才是团长……”冰糖不甘地反驳。
“没有当年那些天才，他这个壳子能成什么大事？剧团本就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既然他们都走了，剧团就该安安静静死掉！剧团的招牌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只能用无比低级的手法博人眼球！”
“可是！京华的努力，你不是看在眼里吗？”
“我看了这么多年，我会不知道吗？”老张话语里先前的悲伤与愤恨散去，只余纯粹的恨意。“他努力了，是啊，他赶得上当年的其他人吗？他的努力，让一个神话，变成了笑话。”
冰糖还想再与他争辩两句，沉默不语许久的少年突然将她推到身后。
“冰糖，别和他吵了。”京华的神情异常冷静。“老张，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下，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报警，要么你从我面前消失，我们永远别再见面。”
男人怔住，等到终于理清现在的状况，他丢下作案道具，充满戒备地挪到门口，几乎是慌不择路地冲出道具间，撒腿便逃。

“怎么能放过他！”冰糖急切地想冲出去阻止，却被京华抓住了手臂。
“不用了。我自己来处理。你先回去吧。”
“诶？”
眼睁睁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冰糖又惊又怒地回头。道具间的背光让她看不清京华的脸，可她感觉，现在的京华简直可以用“失魂落魄”四个字形容。
原本堵在她喉头的质问被她硬生生咽下去。
“我还要准备明天上午的彩排，就不送你了。”
“……”
京华没有再做停留，放开她的手，转身朝居住区的方向离开。
“京华！他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冰糖心乱如麻，朝着少年的方向大喊。
京华没有回头，瘦削的身影溶解进漆黑的夜色。
这夜与他分别后，冰糖回了家，洗漱完，躺在床上迟迟无法入睡。思绪无端地跳跃，恍惚着她又想起从前。
那时她刚考上心仪的学校，意气风发，却被突如其来的车祸改变了人生。
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对疼痛与手术逐渐麻木后，她找到的唯一打发时间的消遣，就是床铺前方小小的电视屏幕。好巧不巧，那时京华的剧团正在全国巡演，电视台二十四小时都是节目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