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无月 16/全员渣男/张云雷(6)

然而人总是要和人相处的，他虽不钟爱热闹，偶尔却也需要个朋友慰藉。月月在某利程度上与他契合——是走在同一条路上的两个人，因为天寒风冷、身单衣薄，机缘巧合同在一个屋檐下报了团，以寻求一点温暖。
你不能因此要求双方对彼此付出责任或产生感情，前面的路还有很长，也许下一个路口大就分道扬镳，再遇见新的同行人。
余光扫见桌上儿张卡片，不必看得太清楚。他知晓这是毒蛇引诱夏娃的苹果，但没有法律规定他必须拯救失足少女，所以他不打算多管闲事。
“晚上等我一会儿，请你吃饭。”
趁着台上又响起密集的鼓点，月月迅速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她最终没有留下那些卡片。今天做这个决定也许可以很容易，在一段时间里也能够轻易地享受一段丰衣足食的生活，但那与她的初衷相背离，她习惯贫穷和磨难，任何不劳而获的行为都需要抹平道德感和差耻心，在山穷水尽之前，她不想为不值得的人与事献祭白己。
那么，她还能从哪里弄到一大笔钱呢。两周凑齐小十万，简直天方夜谭。

在酒吧待到完全打烊。这是最晚的一次，她下班一向积极，总是迫切地离开这里。
繁星闪烁，三三两两聚集着的、喝酒吃串儿的人们发出阵阵笑声，寂静的夜里，从街巷里传出很远。
张云雷始终没有主动开口询问。两个人住的南辕北辙，偶尔会在附近的小摊上一起吃碗素面，聊聊天就分手各自回家。
和往常一样，月月坐下就开始拿纸巾擦桌面，顺手把张云雷面前也擦干净，然后开始点菜。
“今天请你吃肉。”
知道他不吃大肉，月月要的全是牛羊肉，大半夜吃小炒的人不多，有些菜老板直言没有，于是又从隔壁点了烧烤。
张云雷看她这架势，忍不住好奇。
“发财了？”
“下辈子努努力还有可能吧。”
惊慌的阶段已经过去，麻木、痛苦，到现在反而平静。
“我现在是虱子多了不痒，也不差这十块八块的。”
月月甚至又要了几瓶啤酒。卖酒就难免要喝，刚开始很不适应，也不懂什么技巧，空腹下肚就吐。现在虽然能喝上一点，但也仅限于迫不得已，她并不觉得这东西有什么值得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