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气(6)

他举起手电四处照了一下，又看了看自己的车子，一把拉住她道：“走，上车……。”她几乎没有了反抗能力，上了车，调头而去。
往回开了四五个小时，在一个加油站附近停下。他去加了油，回到车上，看着她道：“别慌张，我们天亮就能回家……。”两人在车里休息，彼此缄默，却谁也睡不着。但是她蜷缩在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很感动。
她很害怕。
但是他好像并不那么害怕，也许是他熟悉这里————这个偏僻贫穷的山村，死个人也许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能早点回到城市，一切都会无恙。
他这样想着，心里竟然有点开心，如释重负。他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她惊愕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他很失落，失落的情绪一旦苏醒了，继而恐惧感又跟着来了。他一把将她推开，自己翻个身睡了起来。一直到天蒙蒙亮。他醒来，她还在睡。他发动车子，一路疾驰。几个小时后，他们回到了城市的家。她上楼去睡觉，他将车子开到修理铺，随后也回了家。

第二天他去将修好的车子开回来，很满意。上了楼，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面前放着一些报纸。他笑道：“放心，过去了，没人能找到我们……。”“叮铃铃……”电话响起来，他走过去，是他母亲打来的。
“你们怎么还没有到？”那边传来母亲的声音。他对这个声音过敏，一听到便一肚子气，但这一次他没有生气，笑着道：“我们临时有事，要过两天才能回去……。”
 “哎，你这孩子，你爸爸想你想的都快疯了，听说你要回来，天天去路口等你，前天他又去接你，走了很远……却被天杀的……一辆车子撞死了……呜呜……哎……真他妈该死……你还在听吗？你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