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窗·她唱着他乡遇故知(3)

想变成她们那样的人么？我却不这样觉得。我终于明白阿绫姐为什么对这个话题讳莫如深，也明白为什么栀姐姐唱才子佳人的戏总是那样哀婉婉的了。
昨日第一场，戏班五佳人唯一没有上台的是羽姐姐，她总是干脆得像男孩子，还有点凶巴巴的，我不太敢亲近她。中间稍歇息的时候我见羽姐姐作了和阿绫姐一样的扮相，说：“绫，下场我替你。”“不想见就不见了吧，这是何苦呢？”“罢了，今儿在场的人咱戏班子里有几个想见的？让我最后为他唱一次戏吧。”
这次羽姐姐的唱腔莫名没那样坚韧和刚强了。是一折他乡遇故知的戏，书生与小姐在他乡重逢，喜不自禁。台下杂乱的嗡嗡声刺耳：“这戏好，正应了今天的景！这真是佳人配才子的好戏！”“莫乱说，男儿志在四方，岂会为洞房花烛所困。”“是是是，公子哥说什么都是对的！来，喝酒！”
羽姐姐是最满不在乎的一个了，她亲口告诉我，那娶亲的公子哥是她年少竹马，而离了她的原因是“男儿志在四方”。
我如今也与当年的阿栀一个年纪了，才明白原来不是所有的他乡逢故人都会喜极而泣，多半是默契地视而不见。我仍会去戏班的后台找旧时的好友，但再也没有扒在戏台边，看一出佳人才子的戏。
阿栀和阿绫姐姐离开戏班的那天，阿栀又为我唱了遍我幼时最喜欢的戏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