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料峭(9)

酒鬼害怕花钱，不愿意给母亲买棺材，只找来几个人商量是用芦苇席子还是竹片席子。那晚我偷偷的去找陈光棍，告诉他只要他愿意帮我的忙，我就跟他睡觉。陈光棍很激动，问我要帮什么忙。我说想要有个棺材帮妈妈下葬。他说好，我卖一头牛便是了。我说我想离开这里，没有钱。他说都没有问题，他能搞的定。于是我便陪陈光棍睡了一晚，他也说话算话，卖了一头牛，站出来公开谴责酒鬼，甚至去派出所揭露酒鬼的罪行。很快便有官家人来调查，酒鬼便被抓了起来。陈光棍主持了我母亲的下葬，随后他卖掉了自己剩下的两头牛和官家奖励给他的酒鬼的一头牛，问我想去哪里。我想去哪里都是一个样，反正都一样活着，但是我想起来父母常说‘二子不知道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他是不是有出息了，还是跟我们一样也穷困潦倒……’我便跟陈光棍说想来这里，于是我们便来了。”
我看着她，她还是笑着，笑得很真实，似乎她的脸天生就是这样的表情，永远也不会变。

但是我希望她的心里也是这样的。
饭菜都凉了。
“陈光棍呢？”
“回家了。”她说：“到了这里之后，我们在火车站附近租了个小房子，陈光棍住一间，我住一间。当然，起初的一个月他都是跟我住一起。他年纪大了，精力却旺盛，一整天我几乎没有能穿衣服的时间，即使是不办事，他也不让我穿衣服，他抱着我，粗糙的手指走遍了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但一个月后，他开始抱怨。他带过来的钱估计是用的差不多了。接连几天，他早出晚归，我一个人在屋子里，看遍了屋子里能找到的所有的书，包括糊在墙上的报纸。有一天老光棍回来，给我买了肉包子，猪头肉，还有几件新衣服。但是不管他什么样的态度或者能给予什么，我都无所谓。第二天，他出门前嘱咐我穿上新衣服，坐在床上等他。到了傍晚，他回来了，带回来一个胖胖的男人，那个男人戴着墨镜，见了我立刻摘了下来，立刻从包里取出一张钱给了陈光棍。陈光棍喜笑颜开，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