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料峭(7)

后来母亲就再嫁过去了，结婚那天，母亲对阿蛮的继父说，我什么都不想了，什么也都不要了，我只希望你能答应我让阿蛮继续读书，成吗？那家伙连连诺诺‘成，成’可是我还是没能上学，继父买了几头猪崽给我伺候。母亲有几次问他，为什么没有兑现承诺。他都会找理由说出某种原因，总会说‘缓缓再说’。几个月后，他的本性便暴露出来，他是个酒鬼，有暴力倾向。他不再插手一下家里的活计，每天除了在家喝酒就是外出喝酒。回来后稀里哗啦吐一场再恶毒的咒骂我们母女，有时兴致一来，摸起什么就打过来，母亲为了护我，常常遍体鳞伤，体无完肤，身体状况也愈来愈差。
生活在幸福里的人却从不知道幸福意味着什么。而生活在困苦里的人终日要饱受痛苦与伤痕的折磨。对于终日饱受辱骂暴打的我来说，能有一刻清闲，哪怕就是安安静静的干些活儿都是快乐的。那一天我在院子里浆洗继父污秽的脏衣服，母亲到田地里锄草去了。继父正在屋内喝酒，突然暴戾的大叫起来，伴随着摔东西的声音，使我胆战心惊。他叫骂了一会，呼唤我进去，我战战兢兢的起身，双手在围裙上摩挲擦掉肥皂沫，怯怯的走过去。当我出现在那禽兽的视野中，那粗鲁的汉子像鬼魅似的冲上来一把攫住我，那黝黑的大手充满了男性的暴力，紧紧的钳在我的孱弱的肩膀上，我痛的流出泪来，以为流了眼泪就会得到一些同情，哪知道我的眼泪却激起了那汉子更强的虐性，吐着酒气瞪着眼睛靠近过来。身体的疼痛，心中的恐惧以及扑面而来的恶浊气息几乎使我昏厥。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我感觉自己被重重的推倒在地上，那禽兽的大手终于离开我的肩头转到身体另外的地方摸索。

他粗暴的抓摸使我歇斯底里的叫出声来，可是那禽兽立刻甩过一记耳光。那一巴掌打得我几欲昏厥。我的衣服被撕扯殆尽，瘦小的肉体上面是强有力的罪恶灵魂在张牙舞爪，浓浓的酒气和身下坚硬的泥土使我失去了知觉，只隐约听见野兽咆哮的快感和兴奋粗重的呼吸。
傍晚母亲荷锄归来，进门就看见我衣褛不整的蜷缩在院子里的无花果树下抽噎。她只想着我又被那禽兽打了，便心疼的走上来想安慰我两句。她问我是不是他又打我了？伤了没有？还痛不痛？我却一动不动，那时候我下体疼痛，心里也害怕，便不搭理她的问候。她走过去想拉起我，不料我噤若寒蝉，满心恐惧，不自觉的一把推开她，她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她站稳了身子，看着依然在抽噎的我，转身进了屋。那醉鬼正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哼着小曲喝着酒，见她来了只对她秽笑着挑一下眉毛。母亲便问‘你怎么把阿蛮打成那样？你还是不是人？’酒鬼诡谲的笑起来‘老子不能打她？老子不能打她？老子还打你了！疯婆娘，造次！反了不是？’说着扔下酒杯便冲上来，边打边打着酒嗝道‘老子不但打她了，老子还强奸了她，你能怎么地？你能怎么地？嗝，你以为老子当初真是看上你这个死不要脸的黄脸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