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衣(4)

崔柳碧吓了一跳————怎么说来就来？看着路上的行人匆忙避雨逃窜，他穿着雨衣立在自行车上，突然感到满足和优越感。他吹起口哨来，一路到了肉联厂。停好车子，进了厂房，开始工作。到了中午要去食堂吃饭。崔柳碧提醒大家：“外面下着大雨，大家还是穿着雨衣吧。”
“大雨？老崔你逗我们吧？你看这火辣辣的太阳……。”
“没想到你也有幽默感，嘿嘿，真不简单啊。”
……
崔柳碧纳闷，适才不是瓢泼大雨么？他走出厂房看看，果然是晴空万里，甚至路面上都干燥的很，哪里有下过雨的样子？崔柳碧不快了：“这都是什么玩意？明明是下了大雨的。”
他脱下雨衣去食堂吃饭。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下午下班早，他去熟食店买了点卤肉和烤鸭，到我家来。酒过三巡便和我父亲说起今天早上的事情。我父亲哈哈大笑说：“九点多？不可能。九点多我正在外面去银行的路上，耽误了一个小时，并没有下雨啊。”

“爱信不信吧。”崔柳碧不屑的说：“反正我是知道的。现在的天气真是怪异，如同人心。”
“呵呵，呵呵。”
“……只杀得儿郎叫苦悲哀，遍野荒郊血成海，尸骨堆山无处葬埋……。”
这一段小插曲并没有给崔柳碧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即便是在他心里有了一些涟漪，在别人看来也无足轻重。这样又过了几日。天空又是大雨，崔柳碧又穿着厂里的黄色的橡胶雨衣回家。家里还是一样了无生气，儿子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玩电脑游戏。老婆整天就看一些死去活来肉麻无聊的爱情戏。崔柳碧感觉自己活了这么多年，都他妈没有好好活过。这日子没劲！他就像是河床上躺着的石子，别的石子都是五光十色，造型奇特的。在阳光下还会熠熠生辉，光彩夺目。而自己就是一颗灰暗的，毫不起眼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石块，甚至河流湍急的时候自己都会被随时带走，葬身于更广阔的大海的泥沙里。崔柳碧还是早早的睡了，但一夜噩梦连连，不得安生。第二天早上醒来，吃完早餐，看着冰箱上的雨衣，突然脑中闪现出一个念头。他拿着雨衣下楼，推着自行车出了居民楼。骑车到了郊外的大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