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8)

姑娘坐了下来。
“怎么？你要陪我一起死？”
怪老头给他盛了一碗鸡汤，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然后率先喝了起来。又撕下一条鸡腿，吃了起来。姑娘看着他，笑了笑，端起碗喝了两口，蹙着眉头道：“你的手艺这么差，即便你有那玩意儿，也不见得讨得到老婆。”
怪人冷哼一声，咽掉鸡肉道：“看来你对我还很了解”
姑娘笑道：“有什么难的，这儿谁不了解你？”
那怪人又冷哼一声道：“他们了解个屁，所有人都不了解我”。
这时候大门被踢开，几个村民在姑娘叔叔带领下闯了进来，见二人在院子里喝鸡汤，显然是很惊诧。姑娘的叔叔走过来，拉着姑娘叫她回家。那姑娘喝掉碗里最后一口鸡汤，笑着离去。怪老头坐在那边吃着鸡肉，自始至终动也不动，就像武侠小说里的绝世高手，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神态自若。当最后一个村民退出去，他才顿了一会，突然将手中的鸡肉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那些村民里，便有我的父亲。
父亲回来后就给母亲讲那惊心动魄的故事。母亲只是微笑，也不插嘴。父亲说：“你见过那怪老头如此大方过没有？竟然杀了一只鸡，请那城里丫头吃……啧啧，想想真是后怕，要是迟去了一会，那丫头恐怕……”
后来每天，父亲都会跟母亲说：“你瞧瞧，总没有好事，那丫头竟然又跟怪老头在聊天……”
“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他手里”
“他们都说怪老头恐怕要在这几天动手，邻居已经看见他在磨斧头了……”
“最近大家没什么事都不要出门，已经有人准备去派出所报案了”并再三叮嘱我上学放学千万不要靠近怪老头家。
他们担心怪老头放手一搏，能杀几个是几个。
“怪不得他会养那么多鸡”晚上村上几个邻居到我家喝酒，其中一个说：“我估计是想在临死前吃个痛快。他这个人，死了都不会有人替他收尸，他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