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良茶局》第三卷第一章:甘为梦境曲中人(3)

张云雷不知如何和这个与他相处不多的人搭上话，只能东张西望的寻找线索。
终于，他指着柜台后那把三弦明知故地问：“这柄三弦做工不差，是谁的东西？”
九良回过头看看他，嘴角微微撅起，安静地伸出右手食指，指向了自己。
张云雷轻轻吸了口气，眨了眨眼睛，尽量收起自己眼里残留的泪光和对真相的渴求，转而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询问。
“听说你曾经是纲王府内最好的弦师，可以弹一曲给我听听吗？”
话音刚落，李鹤东的酒杯便骤然向着手心收紧，眉头也随之微微皱起。
自从那日从郭麒麟口中得知了纲王爷曾在酒后对九良无礼的事，他便一直多加着小心。
即便今日的演奏不同于王府上的明枪暗箭，即便在座各位都是东良茶局的朋友，可对于被豪门贵族支使着奏乐的事，他比周九良本人还要敏感。

想着今日众人又是酒醉，还是不弹为好。正要替他说几句拒绝的话，却见九良已经痛快的点了点头，又极其自然的转身去拿三弦。
“似乎并不介意？也罢，随他心意”。李鹤东见无人强迫，周九良也没说什么，便只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洗耳恭听九良的演奏。
九良虽带了些酒气，却不是很醉，还记得规规矩矩的坐好，再给三弦调了音，方才开始奏乐。
孟鹤堂依旧是用亮晶晶的眼睛温柔注视着周九良，脑海中又浮现出二人初见的那个夜晚。第一次相见时，他就被九良的聪慧果敢所惊艳。
想来金风玉露一相逢时的《游龙戏凤》，虽让九良赔尽了在纲王府的前程，却换来了他自由自在的今日，也给了自己一个与他结识的机会，倒也不全是坏事。
今夜九良弹唱的曲子是《金水桥陈琳抱妆盒》，讲的是宋代刘妃与郭槐合谋，以剥皮狸猫换了太子，最终包拯为李宸妃平冤的奇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