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珈】撮盐水中(7)

“还好。”王珈乐下巴磕在贝拉肩膀上：“放我下来吧，重吗？”
贝拉摇头：“搂紧一点。”说完双手用力，把她往上颠了一颠：“你好轻啊，我弟弟说不定都比你重。”王珈乐被这一颠吓得一抖，老老实实伏在贝拉背上，脸颊贴着贝拉脖颈，能感受到皮肤下的经脉一跳一跳。
她们第一天见面，把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做的事全做了个遍。贝拉把王珈乐放下的时候，王珈乐才发现她在混战中还是被打到几下，额头高高肿起，她一瘸一拐走出去，在公用冰箱里翻出一根冰棍，举着给贝拉冰镇。
窗外云层被夕阳染得远远近近都在发光，她给贝拉冰镇，贝拉给她肩膀上药，下手不轻，从冰棍颤抖的频率就可以看出来。
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贝拉，正好此时棉花沾了新鲜的碘酒按在伤口上，于是她整句话都变得龇牙咧嘴：“你房间分配了吗？啊啊，痛！”
“还没有。”贝拉认认真真把里里外外都涂上碘酒，贴好，衣服也罩回去：“你是不是没有室友？”
嘿嘿。王珈乐把冰棍剥了塞贝拉嘴里，最便宜的，一股糖精味，把贝拉冰得一颤，她哈哈笑，眼里埋得很深的忧郁一扫而光，特别特别快乐的样子：“见面礼，新室友。”

山那边的夕阳好像火烧一样，把两个人的眼睛都点亮，这么多年，这点光竟然一直没灭，到现在，变成王珈乐会给贝拉留在玄关处的小灯。
一到夏天，她还是会给贝拉塞冰激凌，各式各样的，比当时的贵许多，贝拉心不在焉地吃，心里却在怀念最早的廉价糖水味。
08
一年快似一年，每一年她们都以为自己会出道，每一年却又都落空。
从杭州到南韩，再从南韩回来。原来汉江和钱塘江没有什么差别，天下所有的江河湖海最后都殊途同归。而王珈乐已经在这几年的蹉跎中比贝拉高了，不笑的时候看起来竟然有种摄人的冷峻，很能唬人，也终于不怕被欺负了。
年终的时候她们到底沾到点公司的光，获准去看师哥师姐跨年演唱会的彩排，她和王珈乐躲在后台，看台上走来走去唱歌跳舞的，伴奏震耳欲聋，其实很不舒服，但没一个人想走。
王珈乐从后面环抱住她，近在咫尺的眼睛在放光，跟无边枯草里冒出一朵花没什么区别，被风晃了晃，是那样的明亮。
贝拉知道自己的眼睛注定也是这样，充满了向往和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