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 15(7)

“那对你而言，谁是你的亲人呢？”朴孝敏垂下眼，朴智妍也低下头，看向她目光所及的手绳…那轻巧卻挂着无上意义的猫眼石手绳。她的目光如流水上的月光，蜿蜒流动着似是引领着她的思绪。
“是恩静，对吧。”不待朴智妍回答，朴孝敏便接下了话。
这个名字就像羽毛一样落在心脏，所及之处皆泛起一阵涟漪般的轻痒。
“嗯。”她无意识地轻喃，思绪竟不听使唤地变得飘忽起来，好像一股雾气自脚边悄然腾升，旋转着将她包裹。
“那你是她的骨肉之亲吗？”朴孝敏重新抬眼，眼前一双如幼鹿般的双眸眨啊眨，清澈得那样纯粹。任何杂质搅进这片黑暗，皆是一种沾污。
朴智妍摇摇头。
朴孝敏笑了起来，高耸的悬崖在她背后傲然伫立，庞然巨影就如同于她身后敞开的羽翼，将眼前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想为她祈福，想她一切安好，会在她陷于危难时奋身不顾，这才是家人。”
一股微凉攀上手腕，修长的指尖如往上生长的藤蔓那样攀爬着，直到与朴智妍十指交握，似是要将此刻的心情用肌肤传递到她心里。
她侧过头，朴智妍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霎那风起了，视线如鸟振翅着划开空气，离开这片森林，河流和山田，到无穷无尽的天地以外…一切都萦绕着她们旋转。
“自然本为一体，鸟兽也好，草木也罢，我们冥冥中本有联系。”她淡笑道，朴智妍转过眼来，两人距离近得能探知到彼此的呼吸，因此她能清楚看到她瞳孔里渐渐淡下去的粉色光芒。
天旋地转的感觉消失了，唯留朴孝敏一句轻语显得如此动听。
“我一早当你是家人了，智妍。”
“…现在，我们一起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