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 15(2)

“方才那位…居丽小姐，可就是你的家人？”
她试图开口打破僵局，朴孝敏闻言不置可否地轻哼。
“是又不是。”她说，“我们姓氏不同。”
“表亲？”
“嗯哼，算是吧。”她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全无先前在李居丽前那番尽兴神色。“我是她的养妹。”
朴智妍顿时记起朴孝敏曾跟她说过的妖族部落传统。为了表彰和谐友爱互助互信，各妖族外内皆有结盟的习俗，以和亲维持两家亲密往来。以她族族为例，自千年始，朴家便有和李家联姻的习俗。其膝下子嗣会送到亲家府上收养，美名其曰「日久生情」，为一早谋定的亲事做绸缪。
“我给你的编年史想来压跟翻页没翻过吧。”
朴智妍还记得那时朴孝敏一边翘着兰花指一边舀着蛋白炖燕窝，坐在竹林邸宅里莫名宽阔的大床上，直勾勾的视线盯得朴智妍一阵脸红，被看穿心事的那种。

由是如此她对妖族和亲文化的印象格外深刻。不过想来，这习俗在他们人间里头也不罕见，想来人类与妖精除了习性，许多本质还是一样的。
朴智妍点点头，朴孝敏和李居丽的关系就像她和咸恩静那样，名面的关系不算深，却对彼此照顾有加…嗯，单方面吧。
虽不清楚她与李居丽之间的事，但要就着朴智妍这个快被捧上天的小可爱角度出发，她们之间情谊也绝不匪浅。
“同一屋檐下生活，想必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吧。”朴智妍浅浅一笑，卻没料想，朴孝敏的反应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
她垂下眼，睫毛在开合间隐约泛着光。
“谁知道呢？”她说，“我已经离家很久，以前的事也不怎么记得了。”
朴智妍闻言扭头，看向朴孝敏的侧颜。这一带的树荫较为稀疏，可投在她脸上的依旧是淡漠的阴影。映在她眸里的枝叶，似是某种记忆的尖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