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一梦（上）(2)

“我知道了，妈妈桑。”りとく天生笑唇，即使没有情绪说话时也似乎在笑。然而这笑容看的老板娘更加火大。她一把拧住对方的耳朵“说的好听！我告诉你多少次了！？我看你真是活够了！”
りとく被拉的弯腰，眉头轻蹙。老板娘看到以后颇为满意，松开了他。不料りとく直起身子的第一句话就是“既然这样，我就离开吧，以免你总是生气。”
老板娘的怒气值瞬间拉满，身边的打手也很识时务的踹翻了りとく，在他身上蒙了一块垫子后就是一顿乱棍。这样既疼痛又无法留下内伤和瘀痕。りとく已经习惯了三天两头的殴打，只是隔着手套咬住自己的手指，默默忍耐着。
老板娘气出够了，抛下一句“今晚振屋献艺，不许捣乱。”便离开了。
りとく起身，疼的直皱眉。一瘸一拐的走向屋里，猛的跪倒在地。他双手交替，勉强爬到桌边，从抽屉里翻出麻药用水化开，抹在被打的最严重的腿上，总算是好了一些。
振屋每月献艺一次。这一天各种达官显贵、纨绔子弟都会齐聚这里观赏艺伎们表演。
当然，之所以人这么多，是因为振屋是唯一一个主营男伎的地方。
りとく没有任何才艺，平时人气也一般。当台上热闹非凡，群花斗艳时，他经常坐在二楼托着茶碗优哉游哉的欣赏，仿佛他是来逛窑子的金主一样。为此老板娘曾经斥责过他，要他接客。但是りとく长相实在是太普通，也不会主动讨好别人，导致他从进了振屋接客次数屈指可数。不少客人宁可闲着也不会叫他作陪。

“你啊！你这个吃白饭的赔钱货！”老板娘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戳りとく的额头“老娘就没见过你这样人见狗嫌的玩意儿！”
“既然妈妈桑不喜欢我，就让我离开振屋吧。”
“你想得美！不把这三年的伙食费赚出来老娘说什么也不放你走！”
贰
りとく坐在花厅角落，倚在一处雕花屏风后面。老板娘现在忙着接待客人没时间管他，他也乐的清闲。等到献艺结束，各位金主带着自己的个中人回去时，他也就能回去睡觉了。
而这时，一片阴影滑过他的眉梢。りとく抬眼，是个俊秀的儒生。虽锦缎貂裘，眼角眉梢却有威严之气；身长玉立，如切如磋；面容虽秀，身形结实；手指虽细，却有老茧，看来是个文武双全之才。
那人俯身，隔着屏风透过雕花看向りとく“这位小先生，为何一个人在此自饮自酌？”
りとく笑笑“末路之人，不敢打扰大家的雅兴。”
“哦？即是如此，为何来此地？”
“在下是振屋一个无名之辈，叫我りとく就行。”
男人笑了“在下是北边的有栖川。能否邀请りとく共渡良宵呢？”
りとく一愣，随后笑出声“风月场所向来不缺美人，先生为何独独选中了我？若是想聊天，在下倒是愿意奉陪；若是想着巫山之事，在下却自问没那个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