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坊——千山雪（下）(5)

白衣男子不答，向前跨出七步。每一落步便如一阵旋风卷起浮雪，至第七步落，他的身影已被雪影掩没。少年一同向前，剑上寒芒大炽，直冲冲撞入王家的马队。
白衣男子乃是自半空坠落，他高举着那柄剑，仿佛不是使一柄剑，而是使一柄大锤。那中年人下意识横剑格挡，恍惚间仿佛看到一女子持着巨锤砸下。
“师叔？”
轰然爆响，气浪吹露青石板，那中年人就在一剑之下被砸成一滩肉泥，众人大骇。
“这不是剑法，是锤法！”炼器坊中一持着狭刀的汉子叫道，一击之后，炼器坊众人不敢怠慢，群起而攻之。便是王家刀手，也扑来数人助战。
“你一弱女子，如何使得那般重锤？”白衣男子忆起初见惊邪炼器场景，那时惊邪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也就赏了他那样一锤。
“以强凌弱，以高压低，很难吗？你这剑已折，我会为你再铸一柄。”惊邪如是说道。白衣男子那时起便知道，这样的招式不适合他，可他一定要出这样一剑，在惊邪墓前。他希望那人能知道，世上还有人记得她。
围攻白衣人的炼器坊人惊恐地发现，他们根本无法捕捉那柄剑的位置，眼前唯有茫茫雪与茫茫血。

“我喜欢雪，你在世上找不到两片一样的雪花，可它们每一朵都那般无暇。”惊邪眼角难得有所笑意，捏一把竹伞也似是扛着大锤。
千山暮雪，这空中纷落的每一点雪，都化作了白衣人手中的剑。他不再握剑，他已化作了天上的一点雪花，化作了一柄与众不同的剑。思念渐浓，失落渐浓，他的皮肤早已感受不到温度，一阵旋风如那纤细的手，拭去眼角的一滴泪珠。
少年剑尖未寒的血滑落，那些黑衣人的尸体也被雪团掩埋。白衣男子踪影不见，通往镇外的路上，留下一串脚印。少年有种感觉，那个人与那柄剑，他这辈子也无缘再见了，就像这串脚印，终究会被雪埋没，剩不下来过的痕迹。但他知道，那人一定会再回到这里，世上只有这里能冲淡他的孤独。
而他，这个初入江湖的少年，决定稍稍走得远一些。
于是出镇的路上多了另一串脚印。
啧，果然应该放在一起发的，这样烂尾还能显得不那么明显。
应当说兵器中我不喜欢剑，但‘千山雪’是我的心境所化，可惜我没有能力将她真正好的展现出来，索性随着心去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