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哑琴（上）(2)

“前尘往事，莫追莫问。”
‘你不好奇吗？’
溪里突然出声问道，白蛇从郭白身上滑落懒洋洋的往供桌方向爬，狸花猫被吓得弓起背大声冲她哈气，弹出指甲啪啪拍在蛇身上。溪里也不恼，拱起身子挤了它一下，狸花猫嘶声哈她，炸着毛逃开了。大蛇在供桌下直着身子攀上去，蛇头绕过三生石轻巧的从桌上取下，稳稳落回地上，狸花猫在远处看见又想上去抢，被郭白拦腰抱起来按在了怀里。
“有什么可看的，众生皆苦罢了。”
白蛇扭过头吐出鲜红的蛇信，勾起嘴角咧了个笑。
“我是问你想不想看自己。”
郭白摸猫的手一顿，看着白蛇盘起的身体上黝黑的三生石，最终摇了摇头。
“死便得见，不差这几十年。”
“你真是个无趣的人啊，”白蛇尾尖一抖三生石骨碌碌滚到了郭白脚边，“不如你死后去千面之地看看吧，或许能做第十一殿阎罗。”
“地府只有十殿阎罗，哪来的第十一殿？”
郭白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有些不解的看着溪里，白蛇身影一幻，化为人形坐在地板上。

“太初盘古开天地，阴阳初分，单有一块地的混沌之气未被劈开，独于三界之外，天长日久便愈发沉重，最后落入幽冥地府十殿之后。混沌之气本就是万物之源，又在地府见生死轮回，贪嗔痴念，久而久之其中的混沌之气受感化作一尊千面佛，千面之佛唯有一面，见之如见千面。多年来地府派了无数魂灵想接管这块混沌，却从没有人能过那尊千面佛，终究都是枯坐百年化入混沌。你与佛、道、冥皆有缘，倒不妨一试，而且，”溪里勾起嘴角一笑，“你也不在乎是否化入混沌吧？唯无惧者方见本心。”
“不可能从没有人进过千面之地，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做这十一殿阎罗？”郭白沉默良久问道。
“死地化佛，不光要生杀予夺，还要能垂悯苍生，你于轮回中几多挣扎，比我们懂。”
郭白默然，只是低头摸着怀里的猫不说话，溪里也身形一荡消失的无影无踪。
月余后已是草长莺飞，那天原本微风和煦，转眼间却突然暴雨倾盆，把路上的人都浇得猝不及防。郭白在窗边看着翻滚的乌云里若隐若现的身影，知道是季珩来了，便锁上门，带着酒奔山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