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头］钝痛(2)

他们开始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争吵，因为不相交的工作圈子繁忙到焦头烂额，随之消磨掉的不仅是对未来的向往，还有对彼此、对爱情的希望。
她从最初的不安焦虑逐渐变得波澜不惊。
他从最初的惊慌失措逐渐变得得心应手。
他们似乎变得更加成熟，也在极致了解之后生疏。他甚至觉得他们更像同一个屋檐下的租客，除了早晚例行的简单问候，出了门就是不相会却同样枯燥的工作生活。
王楚钦起床的时候并没有听见熟悉的走动声，空出来的另一半被子也没有翻动的痕迹，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她不知原由地离家，竟是一夜未归。
其实这样的情形并不算陌生，早些时候他们吵架，她也曾摔门而出。
他也几度为她的任性和安危焦心不已。
她从一开始的缩在街边瑟瑟发抖，到后来跟陈梦抱怨不休，再到如今，他几乎能数得过来她离家后会去的地方。
他麻木地洗漱、吃饭，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也没有给她发个信息，因为他笃定这次跟之前任何一次吵架都没有什么不同，等她气顺了，就会回来了。

可当他连续两个晚上回来，看到依旧死气沉沉的屋子，他开始对自己的判断不自信起来。
他摩挲着手机，打个电话就能得知她的去向，但莫名生出的脾气让他不甘愿低头，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他憋着一口气，硬着头皮不跟她联系。
但是逐渐失眠的夜，包括间隙里偷来的安睡时间，潜意识里营造出来的梦境，低头抬头间都是她的身影。
他并没有自己伪装地那么不在意，即使他片面地下结论，认为七年的时间磨灭了所谓的爱意，却强撑着不愿意思索宁可纠缠彼此伤害也不分开的原因。
当身边人调侃地问起他眼下的乌青，他固执地不愿承认，在她离开的一周内，他其实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手机被打开又摁灭，反反复复，最终还是落回沙发里，他近乎执拗地认为，没有错处就不该随意低头。
所以当他无意间打碎她的杯子时，他的心脏开始抑制不住地剧烈跳动，他红着眼眶，仿佛抓住了希望。
他终于找到了低头的理由，能够说一句抱歉，借着台阶顺势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