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代的他们 春节系列贺文(3)

他偏转过头看向同样和他坐在一旁的老人——或许不太恰当，对方其实实际上才年到半百，不似那种耄耋老人。只是历经的风霜在他的脸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使他显得更加苍老，也让那双眼睛显得更加明亮而又睿智。
“老爹。”
田子兴嘴唇不自觉地翕动，最终还是轻声开口。
“干什么，臭小子。”
“老爹”从鼻翼里哼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你不去加入么？”
这句话让他沉默很久，最后他也只是回答一句简短的话。
“……我老了。”
“老爹”垂下眼眸，他在沉默中点燃烟斗，就着里面剩下的烟丝抽了起来。烟雾缭绕，遮挡住了他现在的神情。田子兴觉得他看上去不像曾经如磐石般坚毅的“老爹”，过去的他不曾动摇。
他从来没看见过“老爹”被这片大地的雪压的有些许佝偻的模样。那可是“老爹”啊，受每个游击队成员敬爱地称呼“老爹”的人。
“你……”
田子兴有一些冲动地想开口，只是他刚吐出一个音节就有些恼怒。怎么会这样？他在想什么？
“老爹”轻轻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作出了一个“嘘”的姿势，田子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最后，还是将剩余的话咽回去。

“臭小子，我来给你讲故事吧。”
“老爹”顺势转移了话题。
“你想讲那些马背上的征程么？可你已经讲过了……我听过了，很多回。”
田子兴不客气地说，就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他的语气中带着些难解的闷。
“哈哈……”
“老爹”挠了挠头，突然畅快地笑了起来。
“不听就不听吧，我知道你听腻了一个老头子的无聊故事。”
田子兴看着对方，可“老爹”只是用着柔和的目光注视着不远处的人群，像注视着自己的子女一样。这使田子兴的目光也转移回到了那群欢快的游击队成员和附近的普通村民身上。
他有些失神地望着——布里亚特人会和赛里斯人一起过塞里斯人的节日么？统治这片土地的不是布里亚特人，是这个帝国的皇帝——塞里斯人，也是他造就了这一切。可他们依然放下了他们之间的一切隔阂，只是像对待每一个可亲的人一样互相对待……也许仅在今天。
这就好了，这样……就好了。
田子兴听到人群中爆发激烈的呼声，然后他们开始齐声唱着歌。那首歌每一个人都会唱，都牢记于心，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