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伏】时差岛(6)

两面宿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他的背后，俯身，一只手从祭品的血液上掠过。宽大的手掌上滴滴答答不时落下几滴粘稠的液体，趁着同伴愣神的功夫印在他的面门上。
再怎么说那也多少算个神明，下意识便扣住宿傩的手腕，想要崴断这只不懂礼数的掌。
忽的，他的咽喉被扼住，几乎半个身子陷进混合着血水的泥地里，只能艰难地转过头来，依稀辨别着宿傩的嘴型，耳边却是轰鸣一片。
“示弱记得换种方式。”
本以为侥幸避过一劫，不料两边宿傩走远两步后活动了一下手腕，周身的痛处又清晰起来，七窍迸出血液。

大势已去。
“大度的神明就由你来当吧。”
虽然同类之间的抹杀费神又费力，全做为漫长岁月里消磨意志的游戏。一开始并没有人在意这种缓慢的衰亡，待到数量锐减到一半时，神明的行为终于有所收敛，但愿可以不再触怒同伴。
神明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胆小鬼。
……
宿傩这一呆便是半个春秋。
“你不离开吗？”
“ ……”
“还会回来吗？”
“会。”
直到很久之后，伏黑惠才明了，沉默不是不知所措，而是再也回不去的委婉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