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伏】时差岛(4)

他没有应战，或者说这是神明特有的不屑。
只是鼻息在雨夜里变得急促。
水涨的太快，一定把田垄都泡得发软，将原本富有生机之物都腐为泥淖。大雨颠倒了颜色，吞没了人们张皇的叫喊声。
两面宿傩一个响指，熄了烛火，就此解除光明的禁制。任不同于灰影的黑暗在伏黑惠家里的墙壁上疯涨。
那像是某种没来及进化出低级智慧的生物，发出同吸盘一般“吧嗒吧嗒”的声响，沿着木制的椽和梁，渐渐铺满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神明都这样吗。”伏黑惠一边用重新燃起来的蜡烛去烫那些乌漆嘛黑的恶心玩意儿，一边因防备着宿傩而背过手捏好了一个字诀。

这招确实好使，低等生命从高处扭曲着坠落，最后收缩成一个个小团。
“我是诅咒，但神明都这样。”这样的回答似乎已经耗尽了宿傩的耐心，他伸了个懒腰，轻车熟路地上楼寻了间客房休息。
这一夜，伏黑惠没有休息的打算，他一整个晚上所做的便是将门开开合合，观望那场滂沱大雨。冷风，倾斜的雨点子还有泥土中放线菌的气息都将他缠绕，缴断了原本按部就班的人生。
谁的生命里还没有一场悲喜剧呢？
种种不幸，归罪于谁都不过是所谓侥幸的卑鄙手段。
突然，有什么气压硬生生将伏黑惠挤得后退几步，门齐齐合上，将雨幕夹断，周身的灯缓缓亮起。随机，听到了神明的口谕“去睡”。突如其来的静止，待到伏黑惠分神去辨别，惊觉神明止了呼吸。